卓不凡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神情肃然,却说着最不规矩的话。
“看中lún_lǐ不过是堵住悠悠之口,行一回事,做一回事,皇兄你不懂么,父皇若是看中这些,怎么会有我存在,这西岐皇宫之中怎么会有一个云黎?你不是知道我只是野种么,你都知道,父皇能不知道?”
云姜果然被这话给气着了,眼睛瞪大,恶狠狠的看着他,咬牙切齿,声音却依旧听着无力:“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一个龙腾不要的野种也敢做我们西岐的二皇子,你母亲就是个践人,你也和她一般,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父皇不过是被你们母子蒙蔽了,你也别得意,只血统一样,你就无法染指西岐江山。”
卓不凡听了他的话,神色未变,丝毫不见气恼。
只是搂着明镶的手紧了紧。
明镶偏着头看他,他到底还是受了影响的吧,不然,差点把她的肩膀都捏碎了。
卓不凡冷着脸,静静的看着云姜,看着他怒气升起,激烈的骂了一阵,他只是看着,并不还嘴,云姜像是被戳破了的皮球,歇了气,这才安静下来。
屋内静的能听见外面轻风吹动树叶的声音,两个孩子哭的累了,睡着了,太子妃呆呆的看着,也忘记了去哭泣,云姜躺着,无声的看着卓不凡,怒气发过了,他眸子里又是一片死寂。
卓不凡突然“呵!”的笑了一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就这样吧,我原谅你了,你好好活着。”
卓不凡说完,揽着明镶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去,身后的云姜顿时像是炸了毛的斗鸡,他甚至拖着不成人样的身子从*上坐了起来,脸上的死灰像是瞬间消退了。
“本宫不原谅你,你听到了没有,云黎!你回来,本宫不原谅你!也不要你原谅!本宫从来不后悔所做的一切!淳于氏本就该死,你也不应该活的……”
卓不凡带着明镶走出太子宫,对身后的叫嚣充耳不闻,他的脸色一直很不好,脚步越来越快,直到出了宫门,才略略好看了些。
一路拉着明镶去了岐中的慈恩寺。
此时正是最热的时候,明镶进了寺庙,顿觉一阵凉爽,卓不凡拉着她一路奔向后山,山风袭袭,满目苍翠,流水潺潺,坐在空寂无人的半山腰的观景亭里,卓不凡面朝林海,半晌无语。
明镶靠在亭柱上打盹。
“那边就是皇陵。”他突然出声,声音有些低沉。
明镶睁开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满眼的翠绿,层层叠叠的山峦。
“那座山挡住了,这里也看不见,只是这里离的最近而已。”
明镶等着他的下文。
卓不凡声音有些飘远,像是保函了无限的怅然落寞:“我娘也葬在皇陵,妃陵里,但是这不是她想要的,她一直想回去。”
明镶有些茫然,但是还是安静的听着,并不打断他。
卓不凡轻声一笑,这笑声落寞的不像她认识的卓不凡,他道:“我的娘亲,是龙腾的皇妃,淳于氏,皇贵妃,你猜到了吧?”
他转过头来,明镶点点头,还真是如此,那他……
“我若是正常的长大,应该姓慕容。”卓不凡自嘲的一笑,拉起她的手,让她站在自己身边,那有些温凉的手,让他不平静的心冷静下来,明镶神色未动,他就知道已经被她猜到了,或者说他从未打算瞒着她。
“西岐的皇后,云姜的母后洪氏是我娘曾经的闺中密友,我娘在龙腾险些送命,走投无路之下,洪氏主动相助,提出让我娘假死去西岐,南平是回不去了,当初她已经和娘家闹翻,南平不会容忍她一个诈死的皇妃。”
“她带着我投奔洪氏,起初也是好好的,后来父皇……西岐的皇帝看上了娘,甚至对我视如己出。”
他说到这,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来。
“再怎么视如己出,我也不是西岐的真皇子,但是这些年他对我的喜爱,甚至超过了我的同母弟弟,朝臣谁不知道他对我的喜爱,我就是云姜最大的威胁。”
明镶偏过头,看到他微微泛着青色的下巴,心里涌起对着阿鬼才有的心疼。
他垂下头,看着她,收敛了讥讽:“在龙腾容不下我,西岐也容不下,南平我的外祖父家,哼,镶儿,三国之中,都没有我立锥之地,我只能隐姓埋名的活着,你说是不是很憋屈?”
他那个“哼”让明镶感受到满腔的无奈,南平淳于是大族,这个姓氏的人,让明镶曾一度很讨厌,他们有种锲而不舍的精神已经打不死,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精神,曾经在南平,就被淳于家的人追赶的很苦,甚至成为他们的小辈,作为积累声望的垫脚石看待的。
家族的每一个人都为家族的荣耀而活着,而奉献,必须以家族利益为主,这哪里像个家族?比起明镶曾经知晓的一些杀手组织都差不多了,曾经孟一昶对淳于家评价是,“没有人味”。
若是知晓卓不凡的身份,也只会利用他罢了。
对淳于一族,当初在南平的时候,卓不凡就是厌恶的。
他少见的落寞,看的明镶心中一紧,她下意识的摇头:“不是,你若是卓不凡,快意江湖的三俗公子,三国之中哪里是不能去的。”
卓不凡怔怔的看着她。
她语气又坚定了几分:“你不憋屈,一直都是让别人憋屈的,比如我。”
卓不凡嘴角瘪了瘪,想不到她还会说笑话了。
“是真的,你是我认识的最厉害的人,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