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每当周平在脑海中兴奋的描绘完自己由长矛队、瑞士长戟队、神臂弓队、近卫铁甲骑兵、轻骑兵组成的宏伟壮丽的冷兵器大军之后,再回到现实中看到自己那可怜的不到五百寨兵后,就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沮丧。他不得不承认,北宋“强干弱枝”、“守内虚外”的政策虽然在外战中表现一般,但在抑制自己这种内部野心家还是很有效果的。州郡官吏相互牵制、而以文官来执掌军政民政大权,偏偏这些文官的本官都是京官,不过是“知”、“判”、“权”等暂时x的名义来担任州郡守官的,能力越出se、成绩越突出的州郡官升迁的速度就越快,也就根本没有意愿更没有时间在地方经营自己的势力。更重要的是,地方的财政大权掌握在各道转运使手中,他们将租税的绝大部分都转运到东京汴梁去了,留在地方州郡的钱粮少的可怜,根本不足以让地方官搞小地盘的。如果不是周平穿越的时间是这个荒唐的道君皇帝的宣和年间,可以和乱搞的太监合伙捞一笔来贴补的话,再给他个三五年时间也练不出兵来,原因很简单——没钱。
周平不由得苦笑着自言自语起来:“现在看来自己也是那些趴在大宋百姓身上吮吸鲜血的寄生虫的一只呀!如果是《水浒传》位面,自己估计某一个被梁山好汉活剐了的‘贪官污吏’吧!” 说到这里,周平脸上笑容渐渐褪去,留下来的是渐渐抽紧的两腮肌肉:“不过大难在即,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没有一支强军,几年后大伙儿都得完蛋!与其让金兵来抢,不如让我先抢。”
时间如同流水一般,转眼便已经是宣和二年(1120)的岁尾了。就算是军中,也有了几分喜庆的气氛。手头宽裕的周平给士卒将官发了双俸和衣赐,军官中住的近的也准了其短假省亲,又将在安阳的妻子芸娘也接了来,穿越数年来,总算是勉强有了个家的样子。
周平斜倚在胡床上,看到妻子领着几个家仆一起剪窗花、做元宵、清理房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地方笑道:“芸娘,你过来陪我坐坐吧,那些事情有家人们做便可以了!”
“那可不行,没人看着怎么放心?”芸娘头也不回的指挥着两个仆人正拿着长柄鸡毛掸子擦拭着屋顶的蜘蛛网:“你看看,我若不来你这里就要成什么样子了!”
周平上前伸手揽住妻子的腰,嬉皮笑脸道:“是,是,我如何离得开娘子,不过这点小事让他们两个去做便是了,不成了娘子再出马不迟!”
芸娘已经在安阳独居了大半年,突然被丈夫白ri子如此温存,身子早就酥软了半边,低声啐了一口道:“大白ri里,也怕下人看见!”
“白ri里又如何?”周平恬着脸笑道:“你我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张敞不是说过:‘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矣’,这个官司就是打到官家面前也不怕。”
芸娘是个铁匠家出身,自然不懂周平口中的什么“张敞”、什么“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矣”的来历,不过她聪颖过人,也知道此刻从丈夫口中的不会是什么好词,低声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从你中定然说不出什么正经话来!”
此时周平已经将妻子半拖半推的弄到罗汉床坐下,伸腿轻轻一勾带上房门,笑道:“那是自然,你夫君是个舞刀持杖的军汉,又不是个读圣贤书的状元郎,自然言语没有那么雅驯。”
芸娘看着丈夫挺胸凸肚的神气样子,不由得掩口笑了起来:“说的也是,若是个读书郎只怕也轮不到娶妾身了。”
“那也未必!好歹咱家现在也是正七品的朝廷使臣,寻常读书人还未必及得上呢!”周平笑嘻嘻的一屁股坐下,随手取了一只柑橘剥开,笑道。
“夫君说的是!”芸娘笑了笑,脸se变得严肃起来:“只望咱们的孩儿他ri能够唱名东门外,那才是称心快意之事呀!”
听到芸娘这般说,周平的脸se变得难看起来,可以说自己妻子方才的话说出了当时大宋绝大部分母亲的心声。北宋承五代之敝,宋太祖又是欺后周孤儿寡母夺位,自然对武人干政有着天然的戒心,所以采用提高士大夫的地位来加以制衡,北宋对士大夫的优待可以说达到了自古以来的顶峰。连天子都亲自作诗劝学“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房不用架高梁,书中自有黄金屋。娶妻莫恨无良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