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立即就明白了王禀的意思,他手下这批胜捷军都是西军中挑选出的j锐,赏赐、升迁都是优先的,惹出了事情也有他这尊大佛收摊,自然不是省油的灯。像这种人物去了秀州,一个不好就会和城内的守兵和原先的援兵闹起来。既然人家以前干的还行,那又何必派个刺头去破坏局面呢?
“也是,那就派个老实点的去吧,王子武的报功保荐文书也都准了,不管是真是假,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让吃粮的不顺气!”说到这里,童贯苦笑了起来。
“喏!”
秀州城外,方七肥所领的大军已经到了两天了,在这两天时间里,周平并没有像通常守城的办法那样,不断派出勇士夜袭围攻的敌军。他只是让手下的士兵养j蓄锐,等待着方七肥的进攻。当然,如果敌军就这样对峙下去,直到童贯的大军赶到将敌军一鼓荡平他就更高兴了。毕竟相比起几年后就一文不值的官职告身,他更在乎手下这批好不容易才收集起来的勇士的生命安全,这些才是他在即将到来的乱世里安身立命的根本。
但是等到第三天的一大清早,一阵阵的鼓声从远处的敌方军营那边传来。正在帐中与诸将一同朝食的周平顾不得麦粥尚未吃完,便跳起身来,冲出帐外,三步并作两步爬上望楼,只见在还没有完全散去的晨雾下,可以依稀头巾(方腊军徒众用红se头巾)的在结阵,粗粗望去前后有半里,左右不见其首尾,怕不有六七万人。饶是周平手下诸将都刚刚经历过不久前那一战,也不由得纷纷变se。孔彦舟第一个咋舌道:“摩尼贼如斯之多,当真是杀不胜杀呀!”
“孔保义为何长他人志气!”一旁的杨再兴应道,他转身对周平道:“监押,末将愿如上次一般,单骑踏阵,让贼人知道秀州城中有男儿如铁!”
“罢了!”周平摆了摆手:“这等事可一不可二,传令下去,领军士速速用完早饭,披甲上寨墙,还有让军中仆役将箭矢、柴草、火油都准备好!”
“喏!”诸将应了一声,下了望楼各自准备去了。周平站在望楼上,凝视着远处的敌阵,耳边传来常宗添的声音:“摩尼贼这次的军势整齐,尤胜上次,恐怕这才是贼中j锐。”
周平无声的点了点头,他看了看四下的军士,显然营内的守军也为敌军的人数而惊讶,开始出现交头接耳的情况,虽然后面的军官大声喝止也没有什么效果,周平心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古时候两军相争,从某种意义来说比的就是士气,本来守兵这一边人就少,若是士气再一低落就没得打了。
“得想个法子。”周平皱眉稍一思忖,突然听到一阵钱币声,一看才是几个士兵将装赏钱的箩筐搬了过来,准备打仗时临阵发赏钱用。周平灵机一动,大声喝道:“击鼓,召集驻军,本官有话要讲!”
不一会儿,全营士卒已经在结成阵型,等待着将主的训话,周平站在高处,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心中不由得有几分感叹,也不知道这一仗下来,几人得生,几人得亡。
“均成今年二十七岁,自从两年前平定张胜贼以来,这两年时间里或北上幽州,或南下江南,大小战斗历经三十四次,多半是以寡敌众,皆获胜而归,诸君可知为何?”
众人默然,但目光中都露出了好奇的光。
“两军交战,制胜从来不在众寡,而在勇怯。我所领都是勇锐健儿,虽然人数不多,但上下一心,是以常能以寡御众,驱敌如驱群羊。大伙临战之时,就须抛去所有求生的顾虑,交命运与天,以必死之心求战。只要天命在我,无有不胜之理。”说到这里,周平从怀中取出十余枚铜钱来,大声道:“若是今ri天命在我,则皆文字朝上;若是天命不在,则为其余!”说到这里,周平随手将那十余枚铜钱往天上一掷,只见那十余枚铜钱落在地上,滚动了一会停了下来。众人的目光一下子便聚集在那十余枚铜钱上。
“皆文字朝上!”
“天命在我,天命在我呀!”
“天命在我,今ri必胜呀!”
前面几排的士兵们发出激动的欢呼声,后面的士卒也竭力向前挤,想要亲眼看清地上的钱币,只见众人面前的空地上,十余枚钱币皆文字那面朝上。
“诸君都看清了,天命在我,定能破贼!望诸君奋力一战,战胜之后,本将定然将有功之人禀明朝廷,赐于爵禄恩赏!”
“定当死战以抱朝廷大恩!”众人齐声应道,声音直冲云霄。
看着军士们士气高涨的回到自己的岗位,周平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钱币,一旁的薛良玉兴奋的说:“大哥果然洪福齐天,有天命护佑!”
“天命!”周平微微一笑,将其中一枚钱币丢给薛良玉:“一点小伎俩罢了,临阵之前想要激励一下将士们的时期!”
“小伎俩?”薛良玉疑惑的看了看钱币,突然发现手中的铜钱比平时的要厚上不少,翻过来一看,原来这钱币的两面都是文字,是两枚铜钱粘合起来的。。
高地之上,方七肥在数十名大小头目的簇拥下,正看着己方列阵,此时晨雾还没有完全散去,但在缓慢升起的朝阳的照she下,视野已经渐渐清晰了。只见两三里外的秀州城墙下,一座营寨营门紧闭,除了中军位置的一面大旗外,其余旗帜全部静默下垂,透过土墙上的木栅栏,依稀可以看到金属的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