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弯着腰向那边走去。
走了十几步,李宝便看到不远处的角落里有十来个人影,正在土垒的栅栏旁忙碌着什么,他一声不吭的扑了上去,手起刀落便将最近一人的脑袋砍了下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破了寂静,受到袭击的一方叫喊着拼死抵抗,听着耳边传来的吴语,李宝大声吼道:“某家开封李宝,哪个敢来与某家放对!”
夜袭的摩尼教徒见他来的凶猛,围了上来,李宝却怡然不惧,一手骨朵一手佩刀,敢于当其面者,都如同芦苇一般倒下,他身上也挨了几下,不过他仗着甲厚,硬挺了过去。摩尼教徒见状,纷纷逃散,却被李宝的亲随赶了上去,一一刺到杀死,几个身手轻捷的爬上土垒,想要越栅逃走,也被已经占据了高处的弓手射落,能逃走的十不剩一。
“禀告都头,当值的田七被杀了,看样子是睡着了被杀的吗,这些是过来放火的,他们身上都带着火把和清油!”一名士卒在搜索了死者和俘虏的身上后,向李宝禀告道。
“嗯,仔细搜索,看看有无漏网的,将活的好生看押,等到监押醒了再来询问。将田七的队正抓来,打二十鞭子,田七的尸体悬挂在门前,向众人示众!”
“李宝!”周平只穿了件外袍赶了过来,问道:“情况怎么样?”
“没事,几个摩尼贼来偷营,已经被我杀退了!”李宝笑道。
“咦!”周平突然指着对方右肋,问道:“你这里是怎么了?”
“哎!”李宝这才感觉到右肋一阵刺痛,用手一摸连外面的罩袍都湿了一片,原来他方才正杀在兴头上,右肋挨了一箭都没有发觉,箭尖穿透了铁环,幸好入肉不深,没有伤到内脏。他咬紧牙关拔下箭矢,一旁的手下赶忙扶着他坐下,周平小心的替其解开铁甲,将创口的淤血用嘴吸干净了,又接过干净的布替其包裹了好了,叹道:“幸好对手的弓软,没有射透不然这一箭要是伤了内脏可就麻烦了,下次上阵之时,可得小心了,莫要入阵太深。”
“监押见笑了!”李宝笑道:“我是个粗鲁汉子,见到形势危急就脑子一热顾不得这么多了!”
说到这里,周平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压低声音问道:“李宝兄弟,你看我们是不是应该将弟兄们都撤回城里去?”
“撤回城里?”李宝一愣,问道:“援兵不是要来了吗?“
“嗯!”周平点了点头,在闪动的火光下,他的脸色阴晴不定,看上去颇有点吓人:“可谁知道什么时候来,要是摩尼贼再这样白天黑夜的搞上几天,弟兄们不用打就要累垮了。再说——”说到这里,周平的声音又低了几分。
“我就怕援兵一时来不了。”
“来不了?”李宝惊问道:“怎么可能?不是说大军已经渡江,京口到秀州才几日的路程呀?”
“小声点,莫要让人听见!”周平低声道,看了看左右无人,小声道:“李宝,白日里有外人在,有些话我不好说。这两天我仔细想了想,若我是王都统,大军来的还是晚些好!”
“晚些好?”李宝听到这里,这个方才面对敌人不知恐惧的勇猛汉子此时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沿着脊梁骨爬了上来,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怎么可能?秀州城能打的就我们这八百人,外面的摩尼贼可是有几万人,时间一长这秀州城肯定守不住,天子知道了肯定会——”
“阿宝!天子以童贯为江淮荆浙安抚使,江南丢的城多的去了,连杭州都丢了,多一个秀州算什么? 只要童贯最后能把方腊给平了,这些事都不算事。”周平说到这里,脸色越发阴沉:“这几天我们也看到了,其实摩尼贼是些乌合之众,
只不过这些年江南太平日子过惯了,人不习战,才会弄得这幅局面。要是在安阳那边,光是土豪乡兵都能让这些摩尼贼喝一壶的。以西军的精锐,想要打败摩尼贼不过是等闲事。只是这些摩尼贼虽然战力一般,但若是让其流窜四方或者逃回巢穴,战事拖延不决,那可就麻烦了。“
李宝听到这里,脸色已经变得如死人一般惨白,颤声问道:“难道,难道我们在这里是——”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卡住了。
“不错,我们是诱饵!”周平低声道:“你想想,王都统在广陵时明明手头有几万大军,为啥就派我们这几百人过来。给了我们三百神臂弓手,还叮嘱只有紧急时刻方能使用。这分明是既要让秀州城不要立刻被打下来,又不能让摩尼贼发现大军来到,逃回巢穴。”说到这里,周平伸出手指在地上画了几下,指着上面道:“这便是秀州、这是京口、这是杭州。若我是那王禀,便一面示弱,一面遣偏师由上游渡江,切断通往摩尼贼之巢穴的道路,然后再前后夹击将贼军一网打尽!”
听到这里,李宝整个人已经瘫软在地,约莫过了半响功夫,他低声问道:“那监押你觉得援兵什么时候会到?”
“我不知道,不过什么时候那支偏师切断了摩尼贼退往巢穴的道路,什么时候援兵就应该到了。”说到这里,周平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苦笑:“至于我们和这秀州城,能够守住固然好,若是不能守住也无所谓。反正能平了摩尼贼,谁又会来关心我们这五百兵。”
“哎!”李宝叹了口气:“监押,这事你说给别人听了没?那个常宗添知道不?”
“没有!”周平摇了摇头:“我也是刚刚才想清楚的,你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