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关一口呼吸一跃而起,双掌上的灵火再次增强一层,如两只烈火云锣,夹拍向鬼盔的头部。
眼看就要将鬼盔的枯皮脑袋缴获,铁盔边却自生一层紫色屏障,这一记震击被阻挡成为一个紫色炎爆,秦关当即就被推飞了出去。
“看来不只是武器,这身盔甲也大有问题。只怕这家伙早就被盔甲和刀刃支配了元神,已经将它们化成一种本能了。”秦关的手掌被怨甲震得鲜血直流,但他却依然保持着冷静,运转着火愈奇术拉开距离。
“你也想斩我颈上人头,你也想斩我颈上人头,我到底犯了什么罪,竟要受满门斩首之灾……”鬼盔跪在地上,铁盔之下的头颅竟然血肉渐丰,似乎是方才的灵怨震动引起了元神的动荡,让正主冒了出来。
“嗯?莫非他的元神还未消亡,难道超度有戏?”秦关正考虑着要不要用某种招数强攻而下,却发现眼前这盔甲莫名其妙地混乱起来,自顾自地嘶吼着刺耳的话语。
“你这没用的废物,快点起来把他们都杀掉!只要再多杀十人,我就能完成肉形了啊!”盔甲散发着缕缕紫黑的光线,企图控制尸体的行动进行压制,却奈何不了那主人的执念源力。
“喂,你知道你自己死了很久了吗?我会一点超度之术,你要不要试试看,说不定能脱离苦海,就有机会和家人团聚了。”秦关见到机会难得,瞧见盔甲也被压制了下来,当即从口袋里取出一叠黄符走了上去。
“超度,我还能被超度?”秦关看着眼前的这个将士,苍老白须却双眸如血。如果这是他生前的模样,那他的双手也一定沾满了无数无辜之血,早就被杀气侵蚀了心性。
说实话,秦关也不是特别肯定自己能搞定他。但一想到那让人头皮发麻的一大片鬼怪,还是这边的一对一有些胜算。毕竟是有灵智的东西,只要想办法化开它的心结,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秦关继续诱惑着他心底的良知和温暖,甩尽脑汁地念安慰咒。虽然不知道那玩意儿有没有,但只要能让主魂牵制器灵,将这主次分离开来,两者就都变成无害之物了。
“好,如果能再世为人,让我赎罪我也心甘情愿……”主魂看见秦关拿着的符咒分量不轻,目光遥望四周,心中终于有了一点松动,遂将自己腰间的虎符递给秦关以示决心。
在此之后,四周的巨刃幻象也渐渐散成紫烟,器灵控制的巨刃也歪倒在了一边,看来情况有了回旋的余地。
秦关心中松了一大口气,正要在主魂身上贴宁魂符咒防止元神动荡。秦关和主魂的目光却同时被声音吸引,看向了那个引起无数煎熬的画面。
那些或许熟悉或许陌生的无魂躯壳,被翻墙而入的散修们一招招地斩首倒地,还未得近身的凶魂,也被几人合击的一套法诀直接变成黑水。他们大肆地斩杀着那些存在,脸上洋溢着正义的笑容和果断的神情,仿佛是一群持令者忽然袭来,让一切过去全部重演!
“我的妻儿啊……”主魂的眼中忽而淌下两条血泪,一直摇着头,一直看着秦关的脸。
“你在骗我!”主魂怒吼一声,整个身体猛地变成一条极其深邃的紫黑裂缝。秦关连步后退,却听见了器灵的凶残大笑。
“放手吧,为了更大的良善。”秦关心中大急,他万万没有考虑到,这些散修会坏了大事。
“杀啊!我们来杀光他们,再次衣锦还乡!”主魂重新戴好铁盔,一股浓郁的杀气立即漫天而出。
那些被砍掉脑袋的无魂躯壳,站起身来,身上的破布犹如沙絮回接,手中的残铁犹如虚影成实,变成了一个个披坚执锐的士兵。起初秦关以为他们会再次唤醒主魂的灵智,但看到他们的双眼中那种相同的血光……
“那边的,不想死的统统快跑!”秦关一声大喝,惊得那边的修者脸色剧变。
“他不是那个魔修吗?许秀林又到哪里去了?”
“我们凭什么听他的,我看那个盔甲就是有鬼,我们捣毁掉它,破掉这个怨界!”
这些人说不动。秦关心急如火,却要强压着自己的血性不冲动行事。此时绝不能让器灵先一步成形,因为就算自己有残灵鬼书吸收怨气防身,也未必能阻挡了如此之多的刀光剑影!
“杀!”主魂大喝起来,执念构成的庭院迅速崩溃,变成一片风啼夜哭的血星沙场。
“手下败将,再死一次吧!”杀红眼的修者和回光复生的士兵猛地冲在一起,主魂的身形下忽而多出一匹骨马,嘶鸣一声,变成一道血影,推着身前的秦关猛地冲进了人群。
双方阵营人数差距巨大,修者们的灵力也不可能是无限续航,他们的结局便是一个个地负伤,一个个地倒下,或是被当场斩首而死。
赤红的星夜之下,杀喊声渐渐变成一种悲戚的辽远。那个满身伤口的黑袍修者却依然站在一批骨马的面前,满身血痕,黑发狂散。
“你服不服?”盔甲内传出一声戏谑的毒笑。
“看来,我确实不适合做好人。”秦关的嘴角微微一扬,嗜血的红舌卷起苍白皮肤上的一滴血液,整个身形化成一道黑影狂退而去。
“还想跑!”盔甲厉啸一声,驾着骨马挥剑追来。
“茫茫天火,出于尘世。”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