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很潮湿,耳边能听到滴滴答答的水声,不过进来一会儿的工夫,身上就已经开始发潮。
空气中一阵阵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混杂着血腥味扑鼻而来。
尽管洞中一片漆黑,但凭他们的修为还是能清晰地看见,在他们的脚下是一片一片零碎的……肉!
有些是新的,有些已经开始腐烂,被虫子噬咬,被鸟啄食,而空气中的恶臭显然就是这些腐肉发出的尽。
至于这些是什么东西的肉,他们……心知肚明。
这画面对于遥星来说,太残酷了!
千秋想设法把脚下惨不忍睹的画面销毁,却被遥星阻止。
“万一有人来了一定会起疑的。丰”
他的气息很不稳定,像是要窒息了似的。
千秋紧紧抓着他的手腕,冷声道:“有我们在,这些不用你操心,你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是了!”
此时此刻,只有手腕上被千秋抓得几乎入骨的疼痛才能让遥星觉得自己还活着,混沌的思绪稍微清明了几分。
他强忍着几乎要让他瘫坐在地的无力感,紧紧抓着千秋那只手,咬着牙关,艰难地说着:“尊主,我们还是快些进去吧,我……我怕会撑不到最后。”
“……走!”
她拉着他,每一步都走得沉重,说是拉,可黑暗中那只纤细的手却是唯一能支撑他不倒下去的力量。
前方……腐臭味、血腥味越来越浓重,似乎已经接近了根源处。
耳边除了水声,依稀间还有无力绝望的呻~吟,那声音很多,很乱,起码几十个,可就是这几十个的音量加在一起都不如一个正常人寻常说话的声音来得有力。
“谁?老妖婆……老妖婆来了,是老妖婆来了,老妖婆又来了……啊……”
疯疯癫癫、语无伦次的叫喊让遥星的手猛地一颤。
“姑母……是姑母!”
他迫不及待地往里面赶,忘记了撒手,千秋只能狼狈地被他拖拽着前行。
终于,到了最山洞最深处。
相较于之前走过的山道,这里要开阔得多。
开阔?能把几十个人关在里面,可不就是算得上开阔吗?
人……如果……那还能算作是人的话……
几十个人被玄铁铁链锁拷在石壁上,身上就像经过凌迟之刑一样,全都是缺口,有的是被刀割过的平整切面,有的是生生将肉撕去留下的缺口,更甚者有的已经见了白骨。
刀痕、牙印、指甲抓痕、血洞……
没有一个人是完好无缺!
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因为常年处在这潮湿阴暗的山洞中,又没有得到任何救治,早已经溃脓、腐烂、生蛆。
都成了这个样子却没有人能死去,必定是被人用特殊的药物维系着生命,留着他们慢慢地折磨。
可是,ròu_tǐ死不了,精神却会被这种惨无人道的折磨击溃,就像之前大喊大叫的女子,明显是已经被折磨疯了。
九道白影,在漆黑的山洞中也依稀看得见。
这三四十个谷家西堂一脉的人被关在这里太久太久,他们已经不知道外面过了多少年月,更没有见过除谷繁雨那个老妖婆以外的其他人。
今天,这仿佛从天而降的九个人的到来,就像一场梦,一场他们都做过的梦。
梦里,支撑他们坚持下去的唯一的希望瑾鸿羽翼丰满,摆脱了老妖婆的掌控,来将他们救出生天。
可是,梦就只是梦,他们早已经不敢奢求了。
一个看上去最为年长的人抬起头,散乱无神的目光透过遮眼的乱发望向了千秋等人。
“你们……是谷繁雨派来的?”
“老妖婆……怎么,老方法用腻了,这次要换方法来折磨我们了吗?来啊,老子不怕!”
另一个人暴躁地挣扎着,身上的铁链被挣得发出叮叮当当的寒响,之前疯癫叫喊的女子被他暴戾的声音一惊,再次狂乱地喊了起来。
其他人既像是习惯了,又像是绝望了,理都懒得理会,各自垂着头,气息奄奄。
“大伯、四叔、姑母……”
熟悉的声音,亲切的称呼,像一块重石击落,惊起万丈水花。
三四十个人同时僵住了,许久,许久,他们才慢慢地、慢慢地转过头来,被折磨得早已浑浊无神的目光在黑暗中闪烁着零星的光芒。
“你……你……”
遥星一下子跪到了地上,摘下了自己的面具,“对不起,是瑾鸿无能,瑾鸿不孝,现在才来,对不起,对不起……”
十年的时间让曾经那个稚嫩青涩、锋芒毕露的娇儿长成了如今英姿勃发、成熟内敛的俊美青年,但那英俊出众的眉眼却依稀能看出往日的痕迹。
没错,此刻跪在他们面前的人一定是那个被他们众星捧月守护的孩子,他们西堂一脉
最大的希望!
“瑾鸿……是瑾鸿!是瑾鸿!”
“瑾鸿,太好了,你没有被老妖婆和东堂那些毫无人性的qín_shòu害死,太好了!”
“哈哈哈哈,只要瑾鸿还活着,那我们西堂一脉就还有希望,我们就是死也值了,咬牙撑了这么多年也不算冤枉了!”
明明之前还气息奄奄、毫无生气的人此刻却犹如重生了一般沉浸在喜悦之中,这份喜悦与他们狼狈凄惨的处境形成了令人辛酸的对比。
千秋把遥星拽了起来,现在还不是他告罪的时候。
“能否告诉我,谷繁雨通常什么时候来这里?”
之前暴躁的男人警惕地瞪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