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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承乾不会想到,他自恃聪明地让洛英带着降军先上岸,却是恰恰给了西陵御动作的机会。
铁甲战船即将靠岸之机,那谋反的副将渐渐有了别样的心思,皇上远在京城,或许还不知道他杀了主将谋反之事,如果他这时候擒着洛英去京城复命,再编个理由,皇上未必会怪他,或许还能提升主将……
就在他心怀不轨,暗自谋划之时,洛英忽然走到他身旁,冲着他意味深长地一笑。
“钟将军深明大义,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良禽择木而栖,大多数人就是因为参不透这个道理而落得凄惨收场,一世英名尽毁。”
钟仪心里“咯噔”一下,莫非这青年已经看透了自己的心思?
他装得淡定,呵呵笑道:“论聪明,钟某又岂敢跟阁下这样的少年英才相比?不过说起良禽择木而栖,那些人或许不是不懂得这个道理,只是怕承受不起不忠之臣这样的千古骂名啊!”
“不忠?哈哈哈哈……”洛英忽然响亮地大笑起来,“将军狭隘了!”
钟仪不解,甚至有点恼羞,“这话怎么讲?”
“忠义与否要看将军站在怎样的角度看待了,将军此前一直效忠于赵岑,但赵岑何许人也,曾经也不过是西陵皇朝下的一名朝臣官吏,甚至于后来还变成了谋逆篡位的叛臣。钟将军也曾是西陵皇朝治下臣民,若对西陵皇室后裔而言,将军你效忠于赵岑这样一个叛臣,这是忠是奸又该如何分辨?”
钟仪凝眉,“阁下言外之意,是西陵御……不,是太子殿下他有意……复国?”
洛英但笑不语,昂头望向已经越来越近的河岸,扬动红绸,早已在岸边等候的千秋和五十夜鹰卫收到讯号,将几十口箱子全部打开。
霎时,金银夺目,远远地就射入钟仪和船上众多士兵眼中,引起一片哗然。
洛英抓准时机,又道:“在将军有意归降之时,赵承乾却让将军走到前面做挡箭牌,这样一个人与西陵太子,将军认为谁更值得追随?”
说话间,船已靠岸,洛英率先下船,对千秋抱拳一礼。
“军师!”
千秋点点头,扫了眼那些直勾勾盯着十几箱金银的士兵,含笑走向发呆的钟仪。
“我是西陵御殿下的军师。”说罢,她让一个夜鹰卫拖了一个人过来,丢到了钟仪脚下,钟仪不明所以,千秋道:“在我们上岸之时,发现有两个人乔装藏在岸边,行为鬼祟,此人便是其中之一,我们在他身上找到了赵岑身边禁卫军的令牌,看来赵岑人在京城,却时刻都关注着战场上的一举一动啊!只可惜,跑了一个。”
钟仪神色一变,跑了一个,跑哪儿去了,当然是去向赵岑汇报战况!
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文弱的白衣军师,跑了那一个恐怕是故意放跑的,目的就是要断了他的后路,让他死心塌地的做这个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