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军营,西陵御大气不吭,扛着千秋往自己的私帐走,其他人见状,个个神色古怪,谁也不敢上前去多问一个字。
只是军师那个样子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多想。
“哎,宇冀,你跟殿下去闯敌方军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军师……军师那样子,该不会是被……”
宇冀躲开了周蘅的胳膊肘,又是郁闷又是愤怒地挠头,“我跟殿下赶到的时候,军师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谁知道是哪个qín_shòu干的!反正不管是谁干的,但凡是在场的,都已经被殿下凌剐成肉泥了。不行,我得跟兔崽子们交代清楚,谁要是敢在背后议论军师的难堪,老子头一个剁了他的脑袋!”
周蘅抿了抿嘴唇,望向西陵御私帐,喃喃道:“军师这样子被殿下看到,殿下肯定是气大了。溲”
“可不是!谁不知道殿下对军师那早就是老虎撒尿圈地,早就把军师视为他的私有了,那帮qín_shòu敢动这块领地,简直是虎口夺食,不要命了!我看这段时间谁也别到殿下眼前晃悠了,危险!”
老虎撒尿圈地?
周蘅看了宇冀一眼,这个比喻倒也贴切得很恧。
只是,殿下的尊严不容进犯,在天威盛怒之下,旁人会不会被迁怒尚未可知,但眼下最危险的搞不好是军师啊!
“都给本宫滚出去!”
一声怒吼将帐内帐外的守卫都喝走了,西陵御粗暴地把千秋扔到了地上,指着她大喊:“你到底要怎么样才算满意?”
这一下摔得不轻,千秋浑身骨头都疼,小幻在手腕上蠢蠢欲动,被她压了回去。
她忍着痛爬了起来,一边淡然地拉起自己散落的衣领,一边语气平缓道:“殿下,敌军中有一个叫魔焰的人,圣阳谷和右翼前锋营都是他在幕后策划的,我在敌军军营里还发现了鹿……”
“啊……”
西陵御猛然一声低吼,此刻的他就像失控的野兽,吼声几乎震破了胸腔,周围的陈设,桌案上的书文摆件,全都被他扫落。
他没有任何心思去听千秋说了什么,甚至越是知道对方在说什么,胸中的怒火就越是疯狂叫嚣。
“谁让你去的?你去干什么?”
他不是在询问,只是在通过这种歇斯底里的喊叫来发泄满腔愤懑。
千秋像个轻飘飘的纸人一样被他拎着丢到了桌案上,俯视钳制的姿态宣示着他不容置喙的、绝对的控制权,那双紫眸中的色彩或是因为怒火的渲染,越发瑰丽浓艳。
他一只手压着千秋的手臂,一只手紧紧钳住了千秋的下颌,毫不留情,哪怕是千秋的手臂被他的蛮力弄得脱臼,他也浑不在意。
“你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吗?啊?”
他每一句话都说得咬牙切齿,面对他这种失控的愤怒,千秋的脑袋越来越沉,心绪却越来越清明。
西陵御还是西陵御,从未变过,大概将来也不可能变了。
“咝……”
肩上忽然传来的锐痛让千秋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发蒙的脑袋强制清醒了几分。
西陵御竟然在魔焰咬过的地方又重新咬了一回,甚至比魔焰咬得还要狠,还要深,他是实实在在想把那块肉给咬下来。
被魔焰咬的时候,千秋也觉得疼,但那时候她的心是麻木的,除了些微的屈辱,魔焰的举动再激不起任何波澜,可是现在咬她的人换成了……
西陵御……
除了疼,她就觉得委屈。
这种异样的心思起先很细微,但是随着西陵御的牙齿越啮越深,这股委屈便不可遏制地滋长,占据了全部的思维。
着泪花,哆嗦着嘴唇冷声控诉:“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竭力做你的军师,你便是这样回报我?你没有心,你们都没……唔!”
西陵御用满是鲜血的嘴唇堵住了她的控诉,浓浓的血腥味随着粗暴的动作在口中四散,最后连嘴唇都被咬出了血。
“没错!军师!你是本宫的军师!你这副身体也只能属于本宫!可是现在,你的身上有了别人的印迹,本宫……不、容、许!”
愤怒的眼神,低沉冷酷的声音。
千秋闻言,眼神也越来越冷。
她伸手为自己接上了脱臼的手臂,面不改色得几乎要让人以为那手臂是长在别人的身上。
她这一动作让西陵御稍稍恢复了些许理智,开始留意到她受到的伤害和狼狈不堪,也不再强制着她,让她得以站了起来,只是她望向西陵御的神色带着讥诮。
“殿下忘了?我说过我只对男人有感觉,这可不是空想得来的觉悟,所以这副身体早就不干净了,如今不过就是被咬了一口而已,殿下想要的,早就是梦幻泡影。”
西陵御浑身一震,阴翳地瞪着她,“你跟别的人做过?”
“是!”
西陵御磨着牙,沉声道:“谁?那个人,是谁?”
千秋故作轻浮,云淡风轻,“太多,记不清了,我也想明白了,我与殿下朝夕相对,对殿下的龙章凤姿又颇为仰慕,如果殿下对我这副身体感兴趣,我倒是不介意。”
“你以为你这些鬼话本宫会信?”
“试一试就知道了。”
西陵御握紧了拳头,瞪着她一动不动,看样子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良久,他齿缝里挤出一个字:“脏!”
明紫的衣袂扬长而去,千秋怔怔地站在原地,轻飘飘的笑声,自嘲而凉薄。
“呵,脏……脏啊,身处地狱的人,灵魂都是脏的,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