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做梦吗?”曲华裳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她站在一个自己从未来到过的诡异之处,周围的情景阴暗晦涩。墙壁两边每隔几步就雕刻着一枚古朴的石头灯座,而两枚灯座中间则是一幅一幅的叙事壁画。顶上刻着星辰的花纹,然后以一颗一颗珍贵的夜明珠作为星辰的镶嵌。足下是石板的道路,一块一块巨大的石板铺成了一副诡异的花纹,曲华裳看了半天也没研究出来是什么花纹,于是她放弃了。
“这是哪里啊……”曲华裳眯起眼睛看了半天,周围没有一个人,这条空旷的甬道前后都看不到尽头。
“秦皇陵啊。跟上来别乱走。”忽然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就在曲华裳的身边,这把她吓了一跳。猛地转过头,曲华裳愣愣发现自己身边站着一个一身紫色破军衣裙的白发女子,手中还持着一盏散发着奇特香味的蜡烛。
“师姐姐姐姐——”曲华裳后退一步,指着白发女子惊得目瞪口呆,“你的头发怎么白了啊啊啊啊!”
“莫吵。”墨枫霜明眸一眯,抬手敲在了曲华裳的头上,“怎么那么多话,跟我来就是。”
“我怎么会在这里?不对啊我之前明明——”曲华裳抬手按住太阳穴,她想起了自己在河边跟白玉堂放完河灯之后,胸口突如其来的剧痛感,还有那阵闪过眼前的绚烂光芒,分明是唐门的独门机关暴雨梨花针。
“别想,现在别想,我告诉你。”墨枫霜伸手摸了摸曲华裳的头,笑得温柔。
曲华裳不由自主的点点头,然后她伸手拉住了墨枫霜腰带上的流苏跟着她身后。“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问,我现在一一回答你,等我说完,再提你的疑问。”
“你看到的我只是个灵体状态,相对的你也并非是实实在在的人。你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光阴的交汇,也是你避开天劫之后所必须要经历的痛苦……要完全摆脱你在这里必死的命运,就只有斩断所有的联系,所以即使你现在去了一个很……奇妙的地方,时间到了你也会回到你原本该死的地方。”
墨枫霜停了下来,曲华裳发现不知不觉之中两个人已经走过了长长的甬道,跨入了一座十分高大的门,来到了一个宽阔的空间之中。
一条白玉铺作的神道,道两边是整整齐齐罗列的高大石俑军队,车马,弓箭手,枪手,盾兵……应有尽有。神道的两边伫立着一排高大的石灯座,不知道被何人点燃了,此刻正散发出明亮的光芒照亮了这广阔的空间。石灯座下是银白色的河流,柔软的金属在其中慢慢流淌,晃着耀眼的颜色。顺着神道往前,尽头是一座雄伟的宫殿,雕梁画栋,碧瓦飞甍,言语难以言喻其雄壮。
“这是……秦始皇的墓室吗……”曲华裳看的出了一会儿神,猛地回过劲来,“师姐,其实你说的那些我都不懂,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天劫?什么又是灵体……咱俩死了?”
“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会消失在马嵬驿,又出现在了几百年后的世界。虽然因为天道我不能说出全部,但是小裳,如果你不离开之前的时空,你会死在一个月后的秦皇陵,就是这里。这是无法避免的天劫,我算出来,却没法破解,所以只能送你走。可是你离开了,一切的因果随之扭转,之前我所布下的,注定在这里完结的事情,被你的因果带到了几百年后,想必你一定已经觉察到了。”墨枫霜回头,望着曲华裳的脸,慢慢的说。
“是你送我来的?你怎么能做到?”想起那阵诡异的龙卷风,曲华裳睁大了眼睛。她知道师姐和别人不一样,但是能够做到逆天而行……
“我一个人做不到,有人帮了我一把,不过与你无关了,他也是心有所求找我起了一卦,算是报酬。”墨枫霜说道,“小裳,你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吗?”曲华裳伸出手,盯着自己的掌心发愣。手掌一片洁白,没有丝毫的纹路,“你要我如何做到安心活下去?在我明知你们身陷战乱的时候?”
墨枫霜摇摇头,她的眼中是一种十分温柔的神情:“不要这样想。因为对于你来说,我们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在你醒来的那一刹那,所有关于我们的一切尘埃落定,没有改变的必要了,但是你却不同,你还深陷麻烦之中,还有要做的事情。我送你离开也并非全然是为了天劫,你该觉察出来了,事情还没结束,是吗?”
“师姐,那张药方,我终于还是写出来了。”曲华裳闭上眼睛长叹一声,“你虽然只让我看过一眼,但是我在苗疆的这些年……本来想带回来给你看的。”
“但是药你却是永远都做不出来了,因为在你醒来之后,我已经不在了。”曲华裳莞尔,“不过别人却不知道,所以你要告诉他们……不要妄想了,不要因为一个永远做不出来的东西而存在大逆不道的幻想。”
“百花楼……是我想的那样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是区区百年的时光,难道战争真的可以改变这么多吗?”曲华裳想了想,又问。
“时光枯荣流转,万物此消彼长,没有长盛不衰的东西。改变它的不是战争,而是人心的贪婪。这是你带来的因果之一,因为一切本该埋葬在秦皇陵的封土之下……所以你要负责了结它。我知道这些事情托付给你太重了,但是我已经没有办法算计那么多了,我做不到了,我活不了那么久……”墨枫霜笑的哀伤,她伸出手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