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破了?有吗?哪儿?”慕珣上上下下检查了起来。
“怎么哭成这样?!别哭别哭,告诉华爷爷,华爷爷替你做主。”
华爷爷?这老家伙吃错药了吗?他什么时候哭过了?慕珣疑惑的眼光移向蟾华老人。
赫——癞虾蟆不是在对他说话!
慕珣发觉自己变成白痴,这是他生平最不能忍受的事,倏地额上青筋突暴。
“老爷爷……银子很好吃吗?”被蟾华老人心疼地拭去眼泪的小女孩开口了,稚嫩的童音中还夹带着哽咽声。
什么蠢问题!慕珣暗笑眼前这个宛如黑炭的瘦小女孩,在这个世上,蠢蛋果然是比较多的。
“小娃儿,银子是用来买东西的,不能吃。”蟾华老人解释。
“银子既然不能吃,那为什么他们那么喜欢银子?还说若要换回浣儿姐姐就要拿三千两银子来换……”小女孩指着“百花楼”的大门,她就是从那里面被扔出来的。想到被迫和姐姐分开,她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和着鼻涕又流了下来。
看到小女孩指的方向,从门口行径大胆、穿着暴露的女人身上不难看出“百花楼”是什么地方。要三千两这么多,恐怕不是件简单的卖身而已。蟾华老人不太乐观地问!
“你唤啥名?为何你姐姐没和你一起出来?”
“我叫韩妤,里面的大娘说我没有浣儿姐姐美,所以不让我和浣儿姐姐在一起,把我赶出来……我要浣儿姐姐……呜……姐姐……”六岁的韩妤只知道她不能和姐姐在一起,于是愈说愈难过,放声哭了出来。
慕珣心有同感。
没错,这个叫韩妤的黑炭脏小孩的确没什么姿色可言,满脸污垢不说、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还瘦得像根竹竿似的,更可怕的是她恶心的癞痢头,丑死了!
冷眼旁观的慕珣终于开口。“我走了。”
他没兴趣管别人的闲事,也不想管,更不想虐待自己高尚的眼睛。
“你不能走!”蟾华老人皱眉。
“我为什么不能走?”
“韩妤是你姻缘天定的娘子,你怎能丢下她不管?”所以在看到韩妤时才会像看到宝一样惊喜。
开什么玩笑!他堂堂江南书香世家太傅府的独子,怎么可能娶这种丑八怪!
“我没兴趣陪你玩,要玩你自个儿去玩,我要回府了。”慕珣厌恶地甩袖。
“别忘了为师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蟾华老人神秘一笑。
这点倒是不假,那……他会娶这个丑八怪吗?
慕珣瞥向正用肮脏的衣袖胡乱抹过鼻涕的韩妤,只见鼻涕沾上脸颊,和着颊上的污垢融成一道黄黏的湿濡,他的头皮一阵发麻,顿时晴天霹雳……
不!不可能!打死他都不可能!
“你少胡说!我的妻子永远都不会是她!”慕珣终于吼了出来,翩然的气质荡然无存,可见他受的刺激有多大。
“好心告诉你不领情就算了,到时可别来求为师的,为师的只不过顺天行事罢了。”
“那我也很好心地告诉你,要我求你,办不到!”慕珣转身就走,只想远离这个荒谬的老家伙,几乎是落荒而逃。
“小珣徒儿,你走了那你的小媳妇儿怎么办?”
“她是死是活,干我何事!还有,警告你,别再叫我小,否则我很乐意替天行道,掐了你这个老妖怪,免得祸害遗千年!”临走前,慕珣撂下狠话,又恶狠狠地瞪了韩妤一眼,把韩妤吓得扁嘴,躲到蟾华老人身后。
好凶的大哥哥,她不喜欢,还是浣儿姐姐比较好……
“老爷爷,带我去找浣儿姐姐好不好?”韩妤拉了拉蟾华老人的衣服,直觉眼前这位慈眉善目的老爷爷是个好人。
“妤儿乖,华爷爷会替你想办法的。”可是三千两上哪去找?
望着爱徒离去的背影,蟾华老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世人总是这样,只肯相信自己所选择相信的,这究竟是聪明、还是愚昧?也只有天知道了。
江南初春好,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慕珣和韩妤的情缘是否能如这春光之好?静待吧!
十年后
俊逸挺拔的慕珣蹙起剑眉,揉着发疼的眉心,看着趴在桌上几乎醉到不醒人事的好友。
当接到阎尘大闹红香院的消息,慕珣火烧屁股地赶来,结果看到的就是阎尘这副死样子,红香院也几乎半毁了,看样子老鸨要花不少钱整修。
去——这家妓院翻修关他什么事!要不是阎尘是他一起在隐心谷长大的拜把兄弟,打死他也不会进花街柳巷,不要说这里的女人穿衣服没个得体、红脂红粉一点品味也没有,连床被都是艳红的布置,简直俗不可耐,空气中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浓烈香气,到这种低俗的地方简直就是污蔑了他的格调!
“慕爷,您看该如何是好呀?我娘的生意都快做不成了!”一名打扮妖娇艳丽的花娘直往俊挺的慕珣身上靠。
全杭州城哪个女子不心仪才气纵横、俊美无俦的江南才子慕珣,飘然俊逸不说,那种阴柔的俊美更融合了正派的英气,年纪轻轻便受皇帝赏识,御赐为宫中的太傅,那么年轻的太傅还是有史以来第一人,自是令女人神魂颠倒。
可惜惟一的遗憾就是不见慕珣看上过哪家姑娘,连花街也从不流连,这种fēng_liú而不下流的公子哥儿,虽然难免会有断袖之癖的谣传,不过一点也无损于慕珣的魅力,不但博得了所有待字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