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痛快,免得他被俘后受折磨。
“有多少清兵?”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这句话非常奇怪,听上去好像是明军发出的疑问,但却没有用“鞑子”这个称呼。
沉重的步伐声从门口传来,紧紧守住大门的两江绿营官兵向两侧分开,露出一个通道让刚才问话的人入内。
来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全身上下闪烁着金属的寒光,昂首而入,那副神气就好像是一位将军——如果他不是这个年纪,他的气势确实会让人相信这是一员大将。
除了气势以外,认真打量来人身上的铠甲,就能看出确实是一件上品,锃亮的护心镜能映出人影,紧密的山文甲把来人的胸腹要害都严密地包裹在其中,双臂上也是做工精良的护臂、护腕,腰际以下则是一条铁裙。唯一有些奇怪的是这个人戴的头盔,他的铁盔既不是满清的式样,也不是明军传统的宝塔式,乍一看颇像闯营以前的宽檐毡帽,只是上面散发的银白色金属光泽提醒着这是一顶货真价实的钢盔。
四个卫士紧随其后——更多的骑兵留在门外,仍然骑在马上。跟进来的卫士和为首者一样全身是铁甲,不同的是,四个卫士的头盔都是熟悉的尖顶盔而不是特殊造型,而且他们都握着寒光四射的马刀,而不像他们护卫着的那个年轻人那样只是把马鞭随随便便地抓在手里。
看了看五个人都披着的大红斗篷和脖子前赤色的围巾,还有他们铁裙和马靴间的火焰色军裤,吴月儿愣在原地都忘了掏刀子了:“鞑子的援兵是明军?”
她的目光继续上移,四个卫士的头盔上也都顶着明军的红缨标识,只有为首者再次显得不同,他用一朵令人困惑的黑缨作为头盔的标识装饰。
高云轩同样目瞪口呆地看着走进门的这个武将,心中生出了和吴月儿同样的疑惑,而且直觉告诉他,这是货真价实的川军。虽然不知道来人是谁,不过一看他身上的披挂就知道绝对不是等闲之辈,他和他身后的四个护卫虽然一身的铁甲,动作却依旧灵敏矫健……
“武将,和武将的亲卫。”如果不是来人年纪太轻,高云轩甚至可能把对方划归总兵级别的大帅,不过就算是武将和武将亲卫,也不是大侠能抵抗的,就好像全山东的大侠和亲传弟子凑到一起,也别想拼得过川陕总督的标营一样。
身边的那个北京人长叹一声,其中充满了绝望,瞬间之后,这个北京人突然对高云轩耳语了一声:“擒贼先擒王,跟他拼了吧。”
这句话顿时把高云轩从迷惑中拉了回来,对面的人肯定是清军,是假扮成明军的,因为对面是扬州绿营,所以这几个北京人是明军,所以他们要冲上去对付的肯定是清军,这个道理就好像是二加二等于四一样不容置疑……也对,清军的援兵怎么可能是明军呢?
虽然对方给高云轩一种川军的感觉,但今天他明显地失常了,一天之内,高云轩就记得自己曾经把清军的探马看成明军,曾经怀疑扬州的地痞是明军细作,差点误以为两江绿营是川军,还一度深信身边的几个北京人是清军,所以他就算再次走眼把清军当成川军也属于今天的正常水平。
“扬州这边真是混乱,清军扮明军,明军扮清军,他们之间从不发生误会么,这是怎么做到的呢?”虽然心中有很多不解,不过高云轩没有时间多想,他感到身边的北京人已经做出了动作。
“怎么?不愿意束手就擒么?”对面那个敌人将领发出一声冷笑,同时抬起手拦住他身后的卫士:“让我活动一下……”
“喝!”高云轩和北京人同时发出一声大吼,各自舞动着一根棍子飞身扑上去。
第十五节 相识(下)
眼前的人影一晃,接着就听到北京人大叫一声,摔向一边。而这时高云轩也已经腾空而起,跃起的同时他胸腹用力,人已经像向后弓起来,就要把这聚集了全部力量的一棍向敌人劈头打下。
“哈。”那个年轻甲士嗔目向扑过来的高云轩喷出一声怒吼,双眼也骤然瞪圆,虽然有无数次格斗经验,甚至还上过战场。但在那一瞬间,高云轩好像感觉对方眼中射出的厉色变成一种有形之物,和对方的吼声一起撞到自己脸上,而且来势凶猛好像力量大得要把人生生推开一般,魂魄被因为这一瞪而动摇了。
甲士刚刚正手一挥马鞭把北京人砸了出去,在他瞪视高云轩的同时,马鞭已经反手闪电般的抽了回来,撞在高云轩的肋下。手中的木棍脱手飞了出去,人如同陀螺一般急速转了几个圈,然后一头摔向地面再也爬不起来,连呻吟声都微不可闻。
“这是大将!”看到师兄扑地不起,邢至圣目瞪口呆地盯着对面的五个顶盔贯甲的武士,刚才他和高师兄得出类似的判断,那就是对方是武将的亲卫,不过他还认为这个年轻的带头人可能是亲卫的指挥。不过现在邢至圣有了新的判断,因为他看到那些扬州绿营都换上了一副献媚的嘴脸,而且对方身上骤然生出那股杀气时,虽然距离很远,一瞬间邢至圣都有身体发软、四肢僵硬的感觉。
“真不堪一击。”为首的铁甲人意兴萧然的说道,他身后四个卫士中的两个快步走向前方,他们没有去制服已经退到墙角、一脸骇然的邢至圣、吴月儿等人,而是把那个倒在将领脚前的北京人从地上揪了起来;位于他左面的铁卫把刀换了一下手,然后两个铁卫从两旁一人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