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满洲大兵!”
“满洲大兵!”
此时,在长江的另一岸,李国英满意地听着城内外的欢呼声,这一百满洲八旗是从北京派来四川的。之前川陕总督从来不打算让这些满洲太君上战场,但这次实在是形势紧急,他就让亲卫去把这一百满洲八旗兵从保宁招来。
而这个行动也确实达到了李国英的预期效果,见到满洲太君后,普通绿营士兵顿时欢声雷动;重庆众将也深受鼓舞——他们虽然不像普通士兵那么迷信满洲八旗的武勇,但若不是川陕总督有十全把握,若重庆真是死地的话,他又怎么会把太君们叫来呢?借着这个机会,李国英宣称剑阁万无一失,邓名绝对没有派兵攻打清军后路的可能,而清军上下也一致接受了李国英的说法,一个个信心百倍,摩拳擦掌地决心在太君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现在,邓名你还有胆子攻打我的后路吗?”李国英心里得意地笑起来,遥望着对岸:“就算你有这个力量,但看我如此镇定,你还敢猜我后路不稳吗?”
……
当天夜里,邓名注意到夔东军和奉节军都加派了双岗,哨兵们一个个也都如临大敌。
“只是一百个满洲兵。”邓名心里暗叹。
“提督恕罪。”袁宗第也郑重地向邓名请罪:“末将对保宁的胡乱猜测真是大错特错!”
“袁将军何出此言?”
“若不是李贼有完全准备,他怎么会把镇守后方的真鞑子都调来重庆了?”部下的紧张情绪似乎影响到了袁宗第,他摇头叹息道:“这些日子来,末将完全是自寻烦恼,恐怕还连累提督了,李国英他一直在城头看我们的笑话?”
“我的看法刚好和袁将军相反。”邓名微笑道:“直到这支满洲兵来重庆前,我还不敢说李国英是不是后路空虚,现在倒是确定了。”
见袁宗第脸上略有不解之色,邓名就解释道:“今天清军那边的欢呼声,想必袁将军都听到了吧?”
“末将听到了。”
“明显李国英是用这一百满洲八旗来鼓舞士气的,为何要鼓舞士气?那肯定是原来士气有很大的问题。为何原来士气会不振?必然是因为袁将军计策奏效,清军官兵人人担心后路被断,所以军心涣散。”
“哎呀。”袁宗第愣了片刻后,突然大叫起来:“提督说的不错,我们岂不是错失良机了?我见鞑子不动如山,还以为他们士气饱满,无隙可趁。早知如此,我们真应该攻打一下的。”
“也称不上,对方确实士气不振,但我们也未必就能打跑他们,只是白白牺牲将士。让我遗憾的是,现在我明知李国英后路空虚,但就是没有一支部队能用来抄他的后路。”邓名觉得归根到底还是实力不足,成都没有也暂时无力支撑一支大军北伐,而且他也不清楚清廷多久能给川陕派来援军:“不管之前有没有机会,现在是肯定是没有了,我们还是要撤军,不过袁将军这次可以放心大胆地走了,短期保宁是肯定无法派来更多的援军了,这一百满洲兵就是李国英最后的本钱了。”
第四十五节 移民
成都,知府衙门。
最近熊兰行长和刘晋戈知府屡次爆发激烈争吵,衙门的官吏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只是今天的猛烈程度远超以往。
欠条升值现象仍在恶化,现在粮价一直徘徊在八十一元一石上下,距离八十元兑一石粮的“粮官生死线”只有一线之差。人口仍在继续涌入成都附近,除了更多的浙江人、湖广人和他们的家属外,今日抵达的还有嘉定州的居民——狄三喜带领军队返回建昌时,在嘉定州停留时间较长,成都这里的情况一下子传遍了整个嘉定州。
本来成都设在嘉定州的官府基本只有一个驿站功能,很多年都没有从附近收税了,但短短一个月内,它的功能就变成了流民问讯处,由于没有地方官府,嘉定州附近的百姓就都跑到驿站,向驿卒打听成都的政策。
本来很多嘉定州的百姓就是为了躲避川西战乱而逃难去乐山、峨嵋山一带的,得知成都有大量粮食,并在积极恢复生产后,不少人都生出了返回川西的念头。目前很多人还在观望,毕竟明廷的形势危如累卵,除了清军入侵成都的危险外,大家谁也不敢说邓名就一定不会食言,又把百姓都编入军屯。
现在返回成都的都是生活最困苦、胆子最大的一些百姓,促使他们最后下定决心的还是从重庆开来的粮船。看到大批浙江人带着一船船的粮食驶向成都后,嘉定州的百姓终于有人忍不住赌上一把,搭上这些过路船跟着一起来到成都。
越来越多的人员流入,让欠条变得更加紧俏,既然一切都需要欠条,新移不但民努力收集欠条以购买第一批家用外,也都想尽可能地储蓄一些;至于本地居民,除了每个人必定要留下的二百元外(用来预备二十亩土地的赋税),他们也和新移民一样需要储蓄,以备将来购买工具所需。
“三万个同秀才,几乎人人都认为自己能开垦二十亩以上,这样他们就要存下六百万元的欠条。新来的人,他们大都认为自己今年鼓捣出十亩土地没问题。不算还没到的人,仅仅现在到的一万五千多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