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了,我到那儿一看,嘿!老子的触写笔正躺在‘百马图’下面的地上。再细看那小人打哈欠的嘴,却只见雕刻出的小窝窝,嘴里是实实在在的石头底儿,哪有什么洞啊!而小人的表情也很正常,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圆圆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来。”
“那你晚上有没有接着去查呢?”
“我也想啊,可行程不由我来安排啊。没法,就当是个悬案吧,哈哈!啥时候空了咱哥俩一块再去看看,老子非要搞清楚是什么东西敢这样阴我!”
“有点意思,”我点点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想,你听见的呼救声可能就是当时雕刻百马图的工匠的吧?要不他人能去哪了?但他怎么会在自己刻的那幅图里?或者说他的灵魂是怎么被困在里面的?”
“嗯,这是最合理的假设。还有小人嘴里那团‘肉’到底是什么,我又怎么会晕倒的?醒来为什么在田坎上?老子见的鬼多了,从没被谁这样整过。王总他们第二天看到我一身的泥土,还以为我头天晚上出去做了啥坏事儿,严重破坏了我的形象!”
这厮忿忿不平地握紧了拳头。
“靠,你有啥形象?还用得着破坏?”
“就你明爷形象好,行了吧?”
相互调侃了一阵,母亲来给我送晚饭了。
最终,李耳那家伙还是没等到明星——她今晚上加班,哈哈!
第二十章 置业顾问
好不容易挨到出院了,住了大半个月,我精神已处在崩溃的边缘。一睁眼就是满目白色,鼻腔里也老是闻着医院特有的味道。护士虽然养眼但看久了也烦,审美疲劳果然是至理名言。每天除了看电视就是胡思乱想,再这样憋下去我都快闷成精神病了。
家里是母亲掌厨,幸亏她没有照着沙喉咙的菜单天天给我吃鸡鸭排骨,不然非把我给腻死。毕竟妹妹明星有个“营养学”的本本,安排我这伤病患者的饮食还是绰绰有余的。
虽然她们每天都花心思换着花样变换菜色,可还是坚决不给我放辣椒和酱油,连豆瓣酱都不放,清淡得我嘴里直冒酸水儿!多吃几天我都想就着干辣椒下饭了。
还有明星,丢个mp3给我,翻来覆去就是那几首爱得死去活来的歌,叫她给我换几首对味儿的,这丫头一个字:“忙!”就把我给打发了,嗨!
住院的唯一好处是让我心境改变了不少,往日的阴霾一扫而光,对曾经看不起或对不起我的亲人们也不再耿耿于怀。至少肯定了这世上有那么几个人,他们是真心实意地关心着我。
这从他们每日的悉心照料和脸上的黑眼圈可以轻易看出来。
在他们心里有我的一席之地——这就够了。
“妈,我来!”我抢步上前想接过母亲手里的旅行包。
“我来提,你伤口还没养好,不要使劲儿。”父亲已经先我提过了包,“你不是说有朋友要来接你出院吗?”
“嗯,开出租车的。”我答道。
李耳在我出院前一天去广州考察了。要不他也准会来接。
“那我们先下楼吧,让别人等不好。”父亲提起包出了病房。我环视了一下确定没落下什么东西,才跟母亲慢步跟在他后面。
站在医院大门的台阶上,我贪婪地呼吸着自由的新鲜空气。
卫星那小子怎么这会儿都不见人影?
卫星是我在ktv工作时认识的同事,比我大三岁。为人大方爽气又不拘小节,很是合我的脾气,所以我们很快就成了朋友。他从ktv出来后找关系开上了出租车,现在每月还有点可观的收入。当然,是鉴于我的消费观念和收入水平上的“可观”,其实也就两、三千左右。
这人长得尖嘴猴腮,五短身材,额头上一个巨大的“m”型秃顶。不过他老婆舒妍倒长得挺漂亮的,长长的波浪卷发,成熟妩媚,颇有些女强人气质,在本市一家著名的房地产公司做总经理助理,标准的白领阶层。
等了10分钟左右,终于看到他那黄|色的出租车打着空车牌停在了路边,随即熄火下车。
卫星穿着件黑色的t恤,左胸和背后印着出租车公司的名字。
我朝他挥挥手。
他边向我们走来边嬉皮笑脸地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路上塞了会儿车稍微晚了点。明叔,包给我来提吧!”说着抢过了旅行包。
“呵呵,别这么客气,你来接小天都够麻烦你了。”父亲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回头对我说,“你看人家小卫多懂事。”
“是啊,小卫就是比我们家明天有礼貌。”母亲也微笑着赞道。
“嘿嘿,哪儿啊,我跟明天是哥们嘛,应该的,应该的。”卫星一边嘴上客气着,一边把包放进后备箱里。
上了车,我坐在副驾驶,父母并排坐在后面。
“你小子,每次都迟到,我都不想说你了。”我低声对正发动汽车的卫星说道,“我等你倒没啥,可你别让老辈子等啊!”
说完我从反光镜瞟了眼后排的父母,他们都没把注意力放在这边,正商量着什么。
“我跟你发誓,真的是堵车!”
“你哪次不是堵车?”
“嘿嘿,不说这个了,跟你说个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