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几匹骏马驰骋在西秦公路之上,冲在最前的朝鲜妙香翁主李贞妍,总是时不时发出这样的惊叹声。而在她身后并辔而行的朱存棋和戚美凤,也同样被眼前的场景深深地震撼到了。
与其他同样遭受地震破坏的县截然不同,泾阳县的道路不但没有截断之处,反而比西安城内的大街更加平坦。路面是以整齐划一的红砖铺就,路的两边则是宽阔的水渠,其中一侧的水渠已经铺上了青石砖。清澈的渠水宛如一面狭长的镜子,湛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朵就在其中投下美丽的倒影。
而在水渠的外面,则是一排整齐的杨树苗。虽然只有小臂粗细,树冠也很稀疏,但每片叶子都是绿油油的,树坑里也都很潮湿,看得出必有专人精心打理。
透过这排杨树苗再向远处望去,则是一望无际的原野。虽然经历了冬春两季的大旱,又受到地震的袭扰,田间的作物还是顽强地生存了下来。
此时已接近芒种,沉甸甸的黍子穗上结满了金色的果实。一阵微风吹过,阵阵穗香沁人心脾。众人忍不住在马上深深地呼吸几口,同时兴奋地欢叫起来。
而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就是在这条笔直的公路尽头,一座气势恢宏的城池,魔术般地出现在了地平线上。虽然尚未竣工,可那宏大的体量和雄伟的城门洞,已经让人领略到它非凡的气势。
“殿下,真不敢相信!贞妍仅仅离开两个月,这里就出现了一座比朝鲜王京还要雄伟的城池!”李贞妍惊叫道,“而且不单是这座城,我儿时就来过泾阳,印象里却全是残破与荒芜,何曾见过如此美丽的乡间原野!”
闻听此言,这场伟大工程的总设计师朱由检也不禁洋洋自得。在前世身为**丝的他,当时恐怕打死也不敢相信,有朝一日,自己居然可以让古老的乡村焕发崭新的容颜!
但他也不禁诧异地问道:“贞妍,你身为朝鲜王族,怎么会在儿时就来过这里呢?还有,你和存棋又是怎么结识的?”
“殿下有所不知,朝鲜王族内部的斗争异常激烈,有时甚至很残酷。”李贞妍的情绪立时黯然起来,“父亲大人在十几年前为了避开这种斗争,就以使臣的身份来到中国,并滞留了很长一段时间。贞妍就是这这段时间出生的,并且随父亲游历了中国的很多城市,其中单是在西安就住了两年多。”
朱存棋接口笑道:“我们两个正是在那时候认识的。当时令尊拜会父亲,把你也带上了。那时我们都还只有四五岁,也不懂事,还曾经为抢果子打过架呢!那时候你不会武功,还被我打哭了!”
李贞妍也回忆起这段难忘的童年,嫣然一笑道:“是啊,我和郡主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呢!从那以后,我们就时常往来。即使后来贞妍又返回朝鲜,我们仍用书信联系。”
“这么说来,贞妍也算是半个中国人啦!”朱由检半开玩笑地道。
李贞妍却认真地道:“不错,贞妍虽是番邦女子,但自幼仰慕中华文化,又有郡主这样的好朋友。所以无论如何,贞妍也绝对不会赞成哥哥去与女真人结盟,转过身来与大明为敌。”
稍停片刻,她又无限感慨地望着周遭的景物道:“真希望我的家乡有朝一日,也可以像这里一样美丽,一样充满生机!可自从丰臣秀吉大举入寇,朝鲜三千里江山满目疮痍,王京数度毁于战火,早已没有了昔日的繁华景象。如今女真人又屡屡犯境,不知何年何月,朝鲜百姓才能像泾阳的百姓一样,不用担心异族的烧杀抢掠,用辛勤的汗水换来丰收的喜悦!”
朱由检闻言也颇有感触地道:“贞妍,中朝是一衣带水的邻邦,理应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女真人和倭寇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只有同仇敌忾,方能战胜强敌。如今大明的日子也很不好过,泾阳只是一个特例罢了。只要仍是阉贼把持朝政,恐怕女真人就会继续肆虐,眼前的美景还是有被破坏的危险!”
“殿下字字珠玑,贞妍受教了!”李贞妍恳切地道,“可时局如此,殿下有无救国的良策呢?”
朱由检沉吟片刻,字斟句酌地说道:“也没必要瞒着你,我朱由检已经下定决心,要扳倒魏忠贤这个国贼,重振朝纲!但是我现在力量还很弱,若立即与魏忠贤摊牌,无异于自取灭亡。所以我现在急需壮大自己的实力!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贞妍开展更深度的合作,当然这种合作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殿下,真是太好了!”李贞妍欢叫一声道,“贞妍正有此意,只怕太过唐突!其实我们朝鲜国小民弱,无论如何也不是女真人以及倭寇的对手。如果殿下能扳倒魏忠贤,重振天威,诛灭女真人和倭寇,我们朝鲜全体臣民必定感念殿下的大恩大德!只是…”
“只是什么?”朱由检微笑着道,“贞妍不必有什么顾虑,如今你我探讨的,可以说是国与国之间的大事。有任何想法,一定要摆上桌面。解决这些问题之后,我们的合作才会更顺畅、更长久。”
李贞妍受到鼓励,便试探着道:“殿下,哥哥虽然对大明不很恭敬,可他毕竟是我的亲哥哥。贞妍会尽力劝他不要与大明为敌,可万一他固执己见,还是要倒向女真人,贞妍当然不会助他,可希望殿下您也能对哥哥网开一面。”
朱由检沉思片刻,便颔首笑道:“这也不能全怪你哥哥,如果不是魏忠贤把他往外推,你哥哥也不一定会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