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危险期,如果他能撑到明天早上,他的生命暂时就安全了。”
“暂时……?”聂之言仰着头,眼里迷蒙一片。
“是的,聂小姐。”医生面无表情,似乎已经对生老病死麻木了,“白公子的病情来势汹汹,很可能……”
“别说了,”冷冷地打断他的话,聂之言不想再听下去,“我和他身体里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我能救他……只要献出我的肾……就能救他。”
几名医生互相对视一眼,有些不忍,这是一个倔强的女孩子,可惜,她的倔强也救不了躺在病床上那个白玉般的男子。
夜风很大,纷扬的梧桐树下,聂之言木讷地坐着,仿佛失了灵魂,梧桐叶飘零到她的头发上,肩上,手上,又被风吹落到地上,她浑然未决。
她在想,刚刚医生说了什么,她似乎听得不是很清楚。
***
“聂小姐,检定结果已经出来了,很遗憾,你不能给白公子捐肾。”
“是不是搞错了?”她笑着,似乎在嘲笑对方专业技术不过关,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会搞错。
“聂小姐,我们医院是法国数一数二的权威医院,从来没有犯过这样的低级错误,这次也不会例外,你不符合给白公子捐肾的条件,我们也深感遗憾,请你接受现实。”
(今天大年初一啊,拜年了!新年好!新年好!新年好!)
v-102
“聂小姐,我们医院是法国数一数二的权威医院,从来没有犯过这样的低级错误,这次也不会例外,你不符合给白公子捐肾的条件,我们也深感遗憾,请你接受现实。”
现实?现实……什么才是现实?看着白弈慢慢等死就是现实?
“如果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肾源,他还有多少时间?”聂之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问出这句话的,就像自己的神智被控制了。
医生沉默了片刻,这片刻对聂之言来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好的话,三个月,不好的话,或许一个月,也或许,就是明天。”
“明天么……”她悲凉地笑了起来,“医生,您能答应我一件事吗,不要告诉白叔叔,他的真实情况。”
***
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下来,聂之言捂住脸,恍然间,痛彻心扉。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半小时,也许一小时,也许两小时……她缓缓抬头,朦胧之中,似乎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影子。
他站在长长的走廊的最深处,两侧的冷风将他黑色的长风衣吹得飘起来,猎猎作响,他静静地站着,看着她,仿佛已经站了很久很久。
久到忘却了时间与空间的距离。
他向她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来,粗粝的指尖,轻轻抹掉她眼角还来不及干涸的水渍。
她呆呆的。
“虽然很早以前就知道你很爱哭鼻子,但是,你能哭成这样,还是让我很意外,”他笑了笑,说道:“言言,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了。”
“我救不了他……”她看着他,讷讷地说,“为什么我救不了他?为什么?”
他终于坐到她的身边,把她轻轻地拥进自己的怀里,轻声说:“言言,这不是你的错,会有人救他的,这世界上六十多亿人,总有一个可以救他。”
她伸手环住他的腰,脑袋深深地埋进他的怀里,眼泪立刻把他的衣服打湿了一大片。
陆以恒心中钝痛,却无力阻止,因为她的伤心痛苦,不是自己给的。
“睡一会儿,好吗?”
她摇头,“小白没有脱离危险期,我睡不着,我要等他……”
她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她不敢睡,害怕一觉醒来,就再也看不见他了,这个世界上,她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她害怕失去他,就像当年害怕倒在血泊里的父亲再也站不起来一样。
没有人能理解她的恐惧。
就像世界上不可能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一样。
聂之言到底还是睡着了,她不知道,陆以恒身上放了味道极淡的安眠的熏香。
轻轻将她抱起来,陆以恒向对面走过来的白涯正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从他身边走过,把聂之言放在酒店套房柔软的大床上,给她盖好被子,陆以恒走出卧室。
不管白弈和她是什么关系,他只知道,聂之言很在乎他,他亲眼看见聂之言的父亲去世时她有多么崩溃和绝望,那样的她,他不想再看见,所以,白弈不能死。
v-103
不管白弈和她是什么关系,他只知道,聂之言很在乎他,他亲眼看见聂之言的父亲去世时她有多么崩溃和绝望,那样的她,他不想再看见,所以,白弈不能死。
陆以恒打开手提电脑,输入指令,很快屏幕上就跳出一个身着白大褂的男医生,那男子有一双桃花眼,唇角微微勾着,开口就是一句不正经的话。
“恒,中国现在是凌晨一两点吧,这么晚找我,难道是深闺寂寞?”
陆以恒往后靠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冰冷的眼神,看得那男子面部微微抽动了一下。
“得了,什么事,说吧。”
陆以恒微微俯身,正色道:“v,你们医院有没有收到法国第一医院寻找肾源的求救函?”
“收到了,”v竖起三根手指“根据我的经验,那位病人如果不及时换肾,最多只有三个月可活。”
“恒,你想救他?”
“我看过他的病例资料,我和他的血型一样,”陆以恒沉眸,昏暗的灯光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