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只是微微一变,肉眼都难以察觉的同时,两人就变成了一幅担心、忧虑的表情。
“爸爸的身体……”“是啊,会不会有问题?”两口子面面相觑,显得很是纯孝。
演技派啊。庄小安暗暗腹诽,就听谢深道:“陈主席是认真的,还说……说让陈姐你们不要阻止。否则、否则就……”
“就什么?”陈红装皱眉。
“就……让你们出去。”谢深难以启齿。
“唉……”陈红装愣在当场,过了几秒,眼圈就有些发红,掏出张手绢来往眼角挨擦,一边又道:“小谢,你要多劝劝陈主席。不是……不是都有结果了吗,还这么迷信。我们也是为他好啊。”
谢深不敢搭腔,表情纠结。
“就让爸爸见一见小安大师吧,老人家有心愿,你又何必……”林喜给老婆打眼色。
“小安大师,那就拜托你了。”陈红装一脸无可奈何,然后又很郑重地望过来,“小安大师,我爸就是有心愿,你不要有顾忌,算不出就算不出,实话实说,没有什么的,我们都理解。”
瞄到对面妇女眼中的一丝精芒,庄小安更是迷惑。这话,怎么和路局长一个调调,貌似是所有人都在提醒,都不希望陈柏贤找大师算卦,哪怕出面帮忙,都要让知情者不爽。而只有不帮,大家才释然,才爽。
难道说,是陈柏贤这个大佬病重,所以精神也错乱了,要做一件天怒人怨,人神共愤的事?但俞锦儿说的不是寻亲吗?寻个亲,能有多大点事?
带着满腔疑问,庄小安在谢深带领下,进入了二楼卧室。而看清陈副主席尊容的同时,庄小安心里就咯噔一下。
刚才的照片!
眼前的陈柏贤,也不像电视上意气风发。满头染黑的样子,而是明显的衰老憔悴,有病在身。只是精神还比较健旺,倒看不出马上要挂。
客观来说。就是比电视新闻上的造型老了十几岁,而新闻上的造型,就和照片上的中年人有三分相似,仔细再看,说五分也是有的。
不过。照片也并非陈柏贤年轻时候,背景有高楼大厦,至少是最近几年拍的。要么,就是这位大佬的儿子侄子了。
“小安大师……”见庄小安盯着陈伯贤打量,一旁谢深急忙提醒。
“哦,陈老,你好。”庄小安立刻反应过来,也不客气,顺势就坐到一旁椅子上。
“年青人,不错。不错,有朝气。”陈柏贤倒是笑了,一边就挥手示意谢深出去,又很风趣地道,“小安大师,你在我这把老骨头身上,可有什么发现啊?”
“倒也没什么,就是觉得陈老精神健旺,应该很快能恢复健康的。”庄小安面带微笑,就见谢深和护士都退出去了。里外两道门紧紧闭上。
“呵呵。”陈柏贤眼里突然迸出一线精光,意识到庄小安说的是客套话,立刻又笑了:“小安大师,承你的吉言啊。不过我自家最清楚。是活不了多久的了。有愿望可以,但还是要尊重客观规律嘛,自信人生二百年,又有几人能活过100岁呢。”
“陈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见对方在那唏嘘感慨,庄小安笑容不变。直接单刀直入,心中又觉古怪。老家伙的态度,说不出什么感觉,有点假,有点倚老卖老,不过也不像是失心疯的样子。难道就是单纯的想聊聊?
“唉……命里如此,徒然奈何啊!”陈柏贤转头望向天花板,咳嗽几声,又很慈祥赞赏地看过来,“小安大师,过去老陈对你是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你比林奇还年青些,倒比他稳重多了。唉,我这女儿女婿,都是不争气的,林奇也不懂事。唉……”
听着陈柏贤像个普通老头一样,在那絮絮叨叨,数落儿女,庄小安也不好接话,只得又说一遍:“陈老有事请讲。”
房间里的感觉,很是压抑,也可能是陈柏贤身上那股老年人的味道,以及浓重中药味,还有阴暗灯光和环境造成的。整个房间除了床,对面黑屏的大电视,就没有任何家具。墙角摆着急救推车,60年代苏式风格的高房顶,磨掉油漆的木地板,空空荡荡,死气沉沉,如同停留在一个已废弃的年代。
庄小安的思绪不过两秒,陈柏贤终于转回正题:“小安大师,红装给你看了那张照片了吧?”
“看了。”庄小安点头。很明显,外面的一举一动这里都知道。一旁的大电视,无疑就是监控屏幕。
“有什么想法?”陈柏贤很是希冀地望过来。
哥有个毛想法!庄小安腹诽不已,一边就斟酌道:“之前看照片,觉得在哪里见过。不过见到陈老之后,立刻就明白了。那位是您的子侄?”
“你也觉得像?”陈柏贤笑了,“是用紫微神术推算的?”
老家伙这精神状况,貌似真有问题!庄小安差点翻白眼,只好苦笑道:“陈老,这个不用推算吧,只要看一看就能猜到。”
“是啊,是啊,”陈柏贤又开始叹气了,“他们都说像,红装两口子也这么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自己的子侄,自己都不知道?庄小安很无语,又不好问,一边对这位的“病情”又肯定一分,表面看来,好像一切正常,但多半是老年痴呆加癔症,难怪陈红装那两口子这么纠结。
瞄一眼庄小安的表情,陈柏贤缓缓摇头,咳嗽几声,又望着天花板油然道:“小安大师,老头子给你讲段故事吧。”
“陈老请说。”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