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她在心里默默的说。
据说当天晚上地牢来了一群身份不明的人试图劫狱,可惜被阻,那群人不敌围守的一百守卫不幸被俘,为了不泄露身份情报,皆吞毒自尽。赵符然猜测是奉阳王的人,于是调审了守牢的狱卒,详细盘问是否有人来过。
此后如何,风暖并不得知,只期盼蓝蕙能够平安。
而一颗心,终于在蓝蕙再次出现时落定。
待蓝蕙在门前停下风暖便扑了过去。她似乎憔悴了些,脸色不太好,眼下有重重的阴影。
“蓝蕙,我听说前几天赵符然调审了一些狱卒……你没事吧?按说门口守卫应该增加了,怎么你还能进来?”
“我没事,这次还能进来是因为我找了老熟人。”蓝蕙支支吾吾的,眼神有些闪躲。
见她这个样子风暖心下便已明了。
“不要说我了,我给你带了些吃的,这次不是我做的,是叫厨房的刘阿娘做的,你尝尝看。还有你上次让我带的皮囊我也带了,你看看行不行。”蓝蕙放下食盒,从怀里掏出几只做工精致小巧的皮囊。风暖接过,放在手上掂了掂,又丈量了一下大小,眼里露出了笑容。
“谢谢,这个皮囊真是做得太好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蓝蕙笑着,风暖瞧着,那笑容却有些勉强。
这次等到风暖吃完了饭蓝蕙还未走,坐在那里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蓝蕙?蓝蕙?”风暖叫道。
“嗯?”蓝蕙回神,迷茫的看着风暖。
“想什么呢?我吃完了,叫你都没反应。”风暖指指食盒,食盒工工整整的已经收拾好了。
“嗯,没想什么。”蓝蕙心不在焉的说。
“蓝蕙,如果你有什么想问的,趁我没改变主意,可以现在问。”见蓝蕙这副样子,风暖终于忍不住抓住她的手。
“原来你都知道。”蓝蕙却好像松了口气,突然笑了。她把手覆上风暖的,眼里的笑意温暖的好像三月融雪的初阳。“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你放心,我不问,我没什么想问的。我只要知道,你是那个善良友好的香蕙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可是赵符然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的。”明知道自己什么也不能说,可是看到这样为难的蓝蕙还是忍不住心软。
蓝蕙摇摇头,道:“那不重要了。我爹娘死在这府里,是被主子撒气迁怒而死的。我一直想不要重复爹娘的路,如今竟然能让主子们有求于我,我最后便是死了,也算值了一回了。好了,我走了。香蕙,你要好好的。我想,你这么聪明,应该能逃出去吧!将来出去了,要好好活着。”
那藏住的半滴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久久以后,在空无一人的地牢里,风暖轻声吐出了藏在心中许久的三个字。
“对不起。”
却不知是说与谁听。
按照邹羲的推测,赵符然果然于四日前发动了第一次攻击。说是攻击,实际上更像偷袭,可也在邹羲完全的准备下土崩瓦解。赵符然被迫退回金陵重整兵力,正式的攻城战役约莫就这几天了,可是风暖还是没有消息。邹羲很焦急。
从军机图送出来风暖身边被识破,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自风暖被抓住的那天暗哨便再探不到她的消息了,这不得不让人往坏处想。但邹羲觉得风暖一定是被赵符然藏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他近乎执拗的相信华风暖没死,虽然柏文礼和许戟已经列出了一箩筐华风暖死了的可能性。
“唉!”军事消息看着看着就被邹羲扔在桌上,这几日心里莫名烦躁,华风暖下落不明,实在让他揪心的狠。早知会如此担心,当初不让她去就好了,现在搞成这个样子,可怎么跟华景祐交待!
一向精明敏感的邹羲,这次却慢了半拍,仍没弄明白自己的担心是为了什么。
“哟!什么事这么大火气?”许戟进来的时候正看到邹羲摔书帛。
“没什么。看这些东西看烦了。”邹羲恢复了一贯平静的样子,无波无澜的说。
“那就别看了,出去喝一杯吧。”许戟环抱着手靠在门口,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一副流氓样。
“走吧。”邹羲说着,两步三步就走了出去。
许戟淡淡的看着邹羲从他面前走过,头也没回直直朝前走。站在原地盯着那道背影独自前行,在黑暗中显得无比寂寞。略顿了一下,便闲闲跟了上去。他明白,邹羲的烦绝不是看军事文纸的缘故。但这种事就不必说穿了,这么多年好友,他也明白邹羲什么玩笑能开什么玩笑不能开。但愿华风暖吉人天相,能活着回来。可是这么说其实也挺讽刺,当初让华风暖去的时候,这种情况不是也应该在考虑之中吗?事到如今又舍不下这颗棋子了。
一直以来邹羲都比许戟聪明会计较,可今次却是许戟早先嗅到不对劲。
罢了,这都是天意,天意不可违,且看命运怎么安排。
是他的,总丢不掉的。
第十九章
今天,是一个天朗气清的日子。
宜动土,宜远行,宜祭祀,宜嫁娶。黄历上这么写着。
远离金陵城的一座山头上,寥寥站着两人,定睛一看,正是本该在营地里准备领兵攻城的许戟和华景祐。
因为出了风暖这档子事,邹羲想着要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