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外又传来了一阵扑扑籁籁的声响,还有两三个人低压着嗓子相互询问应和的话语。
整理停当的林霜儿静静地竖着耳朵,大约能猜到外面的人是江总管派来的。
当务之急只能先找到菀娘了,否则萧承煦和自个儿说不准都要被江总管和郭庄头处罚,但菀娘应当在他们面前多少能讨来几分面子。
依着二年前在新阳与菀娘朝夕相处的认识,霜儿自信即便菀娘与娘亲无甚关系,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人。至于萧承煦,待等一切尘埃落地,相信只要她告知苦衷再小意地求上一阵儿,他自会摒弃了前嫌。
待等磨坊里重复了无声无息,林霜儿才又重现了身影。
那些人居然将她起先拉在屋里的破衣旧鞋都拿了干净,若不是她还有个储了物品的空间可用,说不得是半步也无法迈出门了。
一片暗蒙的天色做着掩护,林霜儿小心翼翼地观察了寂静的四周,蹑手蹑脚拐过磨坊向着靠近德叙园的村舍跑了过去。
她灵巧地拐过了几条村巷子,险险避过几户早起开门的小院,绕到德叙园后轻轻敲开了园子的一个小角门。
“路婆婆!霜儿给你送草药来了!”,霜儿在看到开门的老婆子时,重涂成黧黑的小脸绽着笑容,露出皓白如雪的贝齿。
在她的手中一只装满了鲜嫩药草的小篮摆功似的摇了摇。
“霜儿!快进来,进来……老婆子这儿药还有哩!劳你一大早天还没光透就跑了来……”
虽说嘴里不住轻怨,但是守着婢女们进出小门的路婆婆还是热情地将一大早就辛苦跑下山来给她送药的小姑娘让进了院子里。
“婆婆!霜儿是听说园子里来了个女客,好象是当年在新阳对我有恩的林管事,所以才想来看看有没有机会见上一面。”
“菀娘?”,路婆婆眯着一双老眼。笑了起来。
“婆婆认得?!她也果然在这儿?还没离开?!”,霜儿惊喜地抓住了路婆婆的手。
路婆婆点了点头,但对着霜儿再接着追问菀娘住在何处时。又为难地表示了爱莫能助。
“老婆子也只是听说她被江总管安排着住在融公子左近的院子里。对了……”,路婆婆想了会儿。高兴地拍了下手,“因为菀娘曾在新阳呆过,郭庄头就特意调了原本和你一道来的冬雪到她房里伺候着。”
“冬妮?那只要找着她就是了?”
“这会子……”,路婆婆又好气又好笑地叩了下霜儿的脑袋,“这会子刚到卯初,也就你这个心里挂事的小妮子精神得紧。园子里从上到下都松泛惯了,就象冬雪那样伺候客人的多半也要再过了小半个时辰才会起呢。”
霜儿有些失望地塌下肩膀。
“要不你就在老婆子这儿坐坐,喝几杯酽茶。待卯中。老婆子换了班去回了差事,就给你想法子到里面找冬雪去。”
“婆婆!倒不急!”,霜儿的星眸转了转,笑道:“霜儿在您这儿讨两口茶,就先去庄上别家蹭点吃食了。您只要今日帮着霜儿把要见菀娘的话传给冬雪就好,我晚上也就宿在山下不回峰上去。”
“你要去谁家?”
“西头翠枝家里吧.”
“那就好!”
说起来眼前小姑娘念着旧情,四更就起身连赶了一程山路跑下山只为了见了恩人的心意,老婆子很是心暖,自然不疑有他地放下心来,笑mī_mī倒了茶汤招待起了客人。
夜路风吹露侵的肚子被热茶一催。自是发出了轻声的咕咕,林霜儿不好意思地捂着肚子站了身。
路婆子笑着给她指了净房的方向,接着就自埋头收拾了将要交到班的小屋子。
待屋子收拾好了。老婆子才发现刚才来访的小丫头没了影子。
“真还是个娃娃哩!想是肚子饿着难受就跑了,也不跟老婆子打声招呼!”
路婆子嘟哝着结结实实地闩住了半开小缝的院门。
在门房值守,白日里不停地有人来回走动还会央了传带东西的时辰才是肥差。
象路婆子这样的软脾气才会被压着看着最令人难熬的后半宿,若是待换了班,再遇的人就没有路婆婆一样好说话了。而磨坊里留下的物什儿都被人抄走了,交差点卯时说不准那个江总管会交侍了什么事体,若是她不再快点找着菀娘,倒霉的可就不止了她一个。
先进空间藏了会儿,又快速出来蹩进内院的林霜儿象只初学了隐身仙法的精灵。心揣揣,却脚步坚定地向着德叙园内走去。
德叙园的主院里。新换上一身锦白中衣的少年抱着双膝坐在榻上,隔着一幕纱帘。呆看着江贤义刚往几案摆着的一个托盘。
托盘里带着破洞和几点淡淡血渍的旧衣还有一双尺寸偏大还塞着布包的鞋子都是他在新阳弄来给霜儿的。
也就是说霜儿半夜里从他怀里突然离开时,就连外穿的衣物和鞋袜都没有套上。
她是有多么迫不及待地抛下他?!
萧承煦深吸口气,低头埋住了一双充血的眼眸。
跟着江贤义回了德叙园,发了疯似的闹腾了半天,他才弄明白林霜儿并没被老江拐了,而园子里却住着还未归京的林菀娘。
“老奴询过庄园周边各条路上设着的暗哨,都没见着林姑娘离开。想来她多半是到庄上相熟人家借宿并未走远。殿下提到那家媳妇也交待说曾告诉了她菀娘还在庄园上的消息。老奴怕惊了庄上人,只着人暗访,还请殿下且在等等……”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