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钻进灌木丛里,暗沿着那条小径向前搜索着。忽然我隐隐的闻到了一股子烟草的味道,苦于不敢冒险挺直腰身去看他个所以然,只能趴在地上,像头小兽一样的,寻着空隙向前爬去。
一个长约三米的掩体里,一挺十二点七毫米口径的高射机枪正指向我所处的这个方向,烟雾不时的从掩体后面翻腾而起,似乎还有人在说话,至少应该是有两个人吧!是退回去匆匆画完一张敌阵地火力配置图,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撤下去和冯思成他们会合还是?稍加犹豫后,我还是决定采用最便捷快速,又准确详实的照相,用我的华山i型135照相机,将敌阵地拍摄下来。一连变换了多个角度,将山下的敌方阵地一口气连拍了三遍,最后胶圈的计数显示窗中显示出“三十五”,以我的经验至少还能再拍两张,我便找了一个位置固定好相机,从取景窗中选择了一个能隐约看到身后对方掩体,和十二点七毫米高射机枪的角度作背景,按下快门后再飞速蹿回到预算好的位置上,大大方方的背对着高射机枪,伸出右手中指和食指,摆出一个挺庸俗的“泡丝”。
第五十六章 此刻我似乎就是匪徒
一切收拾停当正欲下山时,无意中又瞥见了那个架着机枪的掩体,妈的!这里没有一个适合让小爷在上面刻画上:“徐锐到此一游”的地方作个留念,干嘛不过去搞掉他们的机枪,用事实说话,让越南小鬼子为我中华儿女悄然上山,并搞掉他们的高射机枪和士兵发抖去吧!想到此我不禁为自己的这个即兴创意欣慰的哑然一笑。
为了速战速决,我采用了高姿匍匐的战术动作,迅速机动到距敌掩体一侧不足两米的地方。掩体里传出粗重的喘息声,和女人娇嗔呻吟的声音。我左手端着五六式冲锋枪,右手紧握住波浪状剑身的握把,慢慢探起身子想看个明白。天哪!在这高山野外居然有人能在这生死一线间,苦中作乐,现场直播“黄|色录像”,我脸上顿觉火辣辣的发烫,怎么办?倘若是两个男人如此叠加在一起,我会毫不犹豫的合身跃起,用手中这柄长尺许的短剑对着他们的后心直戳下去,给他们来个一剑双雕。可现状是一男一女,况且人家正在专注努力的幸福着,背后举刀下黑手也太没人性了吧!先喊一声让他们分开,也不行!听哥们讲过,这种紧要关头受了惊吓,准会阳痿,毁了人家一辈子,徐锐是这种无良之辈吗?但哥们也不能总这么干等着,替他们把风吧?我正在这手足无措间,男人两手提裤子站了起来,他无意中一扭头,我和他四目相对,吓得他一哆嗦,五官瞬间挪了位,盯着我手中指着他脑袋的枪口,傻愣愣的看着我,像根木桩子似的杵在那,一动不动。看年纪他可能比我还小,一脸的稚气,面色焦黄,明显的营养不良。我用握着短剑的手竖起食指冲他“嘘—”着,纵身跃进掩体。女人依旧背靠掩体半躺着,正满脸幸福的在扣衣服上的扣子,被我的突然冒犯吓得“哇!—”了一声,浑身开始不停的颤抖擞起来。定下神来的男人,很淡定的看着我,主动将两手交叉放到脑后,并缓慢小幅度的,用脚将靠放在掩体壁上的一杆k74突击步枪踢到他们不可能伸手可及的角落,以示无意和我拼杀。两眼却死盯着我,用一种坚定的近乎命令的语气对我说:“你可以杀了我,莫要伤害她!”说着深情的看着他的同伴,女人猛地起身张开双臂挡在他身前,用比他对我更加强硬的语气冲我喊道:“不许动他!”刚刚还抖作一滩烂泥呢,此刻又变得如此钢强。她的眼神中没有仇恨,也没有哀求,有的只是两汪呼之欲出的眼泪。听早我到前线的老兵们说过:越军为了最大程度上保持战斗力,常常采用夫妻、兄弟搭档,是我们“上阵不离父子兵”的再版。
对眼前的这两个青春少男少女为对方不畏死的举动,我内心里的那点杀机,早已如烟遇风般的,漂溜的踪影皆无了。相反他们的大义凛然,反倒使我感觉自己像个猥琐的刽子手。他们那带有浓重四川口音的话,几乎让我忘了他们是正在与我们抡刀挥戈厮杀着的敌人。一种乡亲的感觉油然而生。“你们会说四川话?”我不禁喜形于色的问。“哪有啥子!我们地老汉本来就是四川人。”女人不屑地说。“四川人怎么帮着越南白眼狼打中国人? !”我义愤填膺的质问他们。男人将女人向旁侧一拉,用单臂护住她:“你看见哪个打中国人了?”嘿—他倒反问的理直气壮!“你们这不是在和中国人打仗吗?”“这儿是中国吗?我们打你了没?”他如此的反问,让我想起了当年的“大日本皇军到中国来是为了帮助你们建立王道乐土”的匪徒逻辑,而此刻、我似乎就是匪徒。我尴尬的岔开话题问:“你们是两口子?”我用温婉的语气向他俩示好。“他是我老公。”说着女人幸福的把头靠在他胸前冷冷的看着我,那意思好像是在向我说:名花有主了,你莫要`再作非份之想!我的脸又不争气的一热。慢慢的我们就像在远离故乡的地方遇到了“乡党”一样亲切的攀谈了起来。
原来他俩的父辈都是正宗的炎黄子孙,一九五四年随着援助越盟抗击法国殖民者的一个中国高炮团来到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