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雨琦,这样的局面,你可曾想到过,或许今日你将如同这地瓜一般,被人鄙之,让你如同蝼蚁一般逃出这福州,就如同当初我和哥哥被那恶霸赶出京城那样。
余箐低着头,透过眼角斜睨了一眼静坐在蒲团上正端着茶杯喝水的刘雨琦,因抑制不住心中的气愤,身子微微发抖。
从别人角度看来跪在地上的弱小女子不过因为自己在选材上的一时疏忽可能让自己的主家丧失继续参加茶斗的资格正极力的想要挽回主家的面子,因而害怕担忧得瑟瑟发抖。
“这茶点姑娘可真是忠心呐,都这样了,还为主家求情。”四周围观的人看到余箐的行为更加怜惜起了她。
甚至有些开始嘀咕起坐在休息处的刘雨琦一幅事不关己淡然的样子,将她归类到出了事就拿下边办事的仆从来顶事的恶主。
葛长老看着奚落的差不多了,众人也对玉琪茶楼的主家有些不满了。毕竟责备一个厨娘对茶楼的生意又没有什么影响,可是主子就不一样了,人品不好,那茶品也就不好了,茶品不好的人怎么能懂得茶的精髓呢,不懂得茶的精髓的人又怎么会煮出好茶来呢。
他这样想着,心里梳顺了不少,便捋了捋胡子,清了清嗓子,面色也由阴沉转为了慈祥的老者,笑道:“起来吧,这也不能怪你,你们这些靠技艺吃饭的人也是要听主子们的话,这等低贱之物实乃难等大堂,还是拿回去吧,三年之后再来参加茶斗也是可以的。”
一番话说得仿佛真的是一位普通的老者正在安慰一个比斗失败的姑娘家,却把矛头对上了背后的东家。
余箐顺着低声哽咽了几声。又是说了几句求情的话,得不到葛长老的认同最终无奈缓缓站起了身。
“慢着。”正当余箐伸出手想要捧着那一竹篮的地瓜条下去的时候,却被一声清脆的声音打断。
众人闻声往出声的方向望去。
余箐悬在半空的手也顿住了,不过很快她就缩回了手,转过身来,对着发声的方向矮身施礼,唤了一声“小姐”。
这下众人也反应过来了。这是那位顶替之前烫伤脚的玉琪茶楼大东家的妹妹。同时也是另一个主家。这是沉默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要来解释解释了吗?
葛长老收起僵在脸上的笑,看着在休息区站起的蒙面女子,问道:“请问姑娘是?”
刘雨琦缓步向前迈了几步。稍微离评审们近了些,微微施礼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葛长老有礼了。小女子姓刘,是玉琪茶楼的二东家,大东家是我的表兄。”
虽然开赛之前已经由贴身小厮介绍过一番了。但是当时声音吵杂,并未有太多的人关注刘雨琦的出现。此刻算是刘雨琦以她真实的身份正式与众人打了招呼了。
“既然是二东家。那么刘姑娘是不是能够当得了玉琪茶楼的主?”葛长老微眯了下眼,继而点头回礼问道。
刚才他那般为难一个做糕点的厨娘无非就是想要将背后的主家逼上来,虽然面前的女子自称是二东家,但毕竟还不是大东家不是。谁知道这女子说的话有没有用。
“大的不敢说,茶斗这种小事,小女子还是能做的了主的。”刘雨琦点头缓声应道。
葛长老点了点头。“既然做的了主,那刚才的你也听到了。快将这些撤走,离开吧。”他指了指桌上的竹蓝说道。
“刘姑娘,老夫虽不常在福州,但也听闻过玉琪茶楼的大名,虽今日不得见大东家艾公子,在茶界里皆称他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直制出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新茶出来,这大胆和魄力却是难得的,只是今日的茶斗在这茶点上确实是大胆冒险了。不过你们还年轻,以后还是有大好的机会的。”相对于葛长老的讽刺和得意,另一个评审徐老先生就要含蓄多了。
玉琪茶楼不过是这两年经过一番经营在福州一带小有名气罢了,要说整个大周王朝的茶界能被徐老如此高的评价却是有些夸大其辞了,不过徐老的一番心意,刘雨琦也是明白的。
她再次对徐老施礼道谢,一来表示自己对他的尊敬而来也是感谢他的一番安慰。
而刘雨琦对徐老道谢之后也没有如众人料想般的那样命人拿着东西退下,而是上前捏起了一根地瓜条。
“诸位尝过这地瓜的味道吗?”她环视了一眼四周轻声问道。
虽然她的声音不大,但四周此刻并没有太多的吵杂之声,基本大家也都能听到。
“姑娘说笑了,地瓜这东西,也就我们这些贫农们吃过,像这些大老爷们肯定是未曾吃过的。”一个穿着布衣短褐的男子站出高声说道。
虽然他不过是个过路人,听到这小姑娘问了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别的他不知道,这地瓜他可是吃过多次的,自然就大声回答了。
这边嗓音刚落下,大堂里的一群人就循声看了过来,看得男子还怪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
“这位大哥既然吃过,可否方便形容下地瓜的味道?”刘雨琦眉眼一笑,问道。
男子没想到刘雨琦会接着问这么一个问题,微微一愣,憨憨的摸了摸头就老实地回答道:“我们这些贫农吃地瓜也就是图个饱,哪顾得了是个啥味道啊。有时候家里没粮了,就到地里挖些地瓜来跟米面煮了吃,有些糯又有些甜,这一个大地瓜下肚,就能干半天的活计也不会觉着饿哩!有时候在地里实在饿得不行了,也会直接挖来擦擦就吃了,味道嘛就是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