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礼有些像他爹,但没有那么酸腐。为人颇为骄傲,跟他爹是村里唯一的秀才这一点有着分不开的关系,但到了这里,面对这样的境况多少受到了挫折,整个人都有些沮丧。是一个嘴硬心软,爱面子的人,心思比起其他人都复杂了许多,这样的人若是一个不好便容易想岔、钻牛角尖,到时候就只能自己害了自己。
张凤花由于是几人中唯一的女孩子,所以大家对其多有照顾,就算在家中也是最小的女孩子,性格上有些小任性,也有女孩子的诸多性情,心思较为细腻,自尊心颇强,有时候会逞强着不容自己说不行,也因此对于承诺过的事情极为看重,做不到便会产生一种自我厌恶的情绪,也是一个需要看牢的人。
像张知礼和张凤花这样的人,走上修行之路也不知是好是坏,但事已成定局,无法逆转,其余四人只好多帮衬一下,但也要注意不要让两人养成惰性,觉得众人这么做这是理所当然的、自己是需要被照顾的等错觉。
而玖初虽然最小,只有八岁,但张逡凌却看不懂他,看不懂,不是看不穿,也不是看不透,而是不懂,不懂这个人在想什么,不懂这个人有什么意思,不懂……同样是一句话,其他人说和他说给张逡凌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甚至其中所包含的意思、意义也不一样。
他最开始说张凤花幼稚时,何尝不是存着试探的心理呢?但显然他没有用对方法,以至于被更深的秘密给包裹住,进退两难。
他想要去探索那个名字下的秘密,又不敢去深入探索,那个名字仿佛就像是一头噬人的怪兽,只等那些按耐不住内心好奇的人接近,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将之吞下!
脸色不变地点了点头,张逡凌没有暴露出一丝自己的所思所想,而张帆也没有发现他身边的人在短短的一瞬间就想了这么多,他在听到张逡凌的答案后顿时哭丧着一张脸,抱着侥幸的心理期待地望向队伍前方的灵渊。
灵渊失笑,出声安慰道:“这是每个弟子入门时必须经历的测试,当年师兄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其实只要守住本心,专注于脚下,想要过去也不难,累是累了些,但对自身是极有好处的。”
张帆脸色灰败,他才不会相信灵渊的话……但,现在的情况,他也只能去相信灵渊师兄没有说错吧?这想要当仙人果然没有那么容易……不,是怎么就那么难呢!
“如果走不完会怎么样?”张帆很想知道这一个问题,其他人也一下竖起耳朵用心倾听。
“走不完也是没有关系的,只是最好是走完,或是尽全力争取多走上去一步。”看到几人有些不解的眼神,灵渊解释道:“走的越高,届时在门内的地位和待遇也会越高,登天梯会自动记录各弟子的位置,每个人走到哪了一清二楚。”
“九千阶登天梯不强制全部走完,走完两千阶以下包含两千阶是灰色腰牌,两千阶以上。四千阶以下包括四千阶为蓝色腰牌,以此类推,六千阶及以下是紫色腰牌,八千阶及以下是银白腰牌。而一旦走完了整个登天梯,那就是金色腰牌,师门将倾尽全力去培养这些人,可以说,获得银白腰牌和金色腰牌的人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而其中又以金色腰牌为最。”
“登天梯登天梯,就是这个意思。多少血汗辛劳,那么便有多少收获,想要拥有优渥安稳的修行环境,至少也要得到紫色腰牌才可以。门派内。灰色腰牌的弟子等同于杂役,而蓝色腰牌则是外门弟子,紫色腰牌是正式弟子,银白腰牌是内门弟子,金色腰牌。至少也等同于真传弟子。”
几人听到这番话,心中纷纷一凛,张帆也收起了嬉闹和懒散,变得严肃起来,不严肃也不行,这是决定将来的一刻,若是因此而得了个灰牌、蓝牌的。那就欲哭无泪了,什么杂役、外门的,一听便知道不是什么好去处,也不敢去奢求什么金牌银牌,好歹也要混个紫色的才好他日归家见爹娘啊。
“灵渊师兄当年走到了哪里?”张凤花好奇地问道,她没有在灵渊身上看到什么腰牌。因此看不出对方是什么身份。
“当年我只爬到了八千四百二十阶便再难寸进了,至今多有遗憾。”灵渊回想到自己在登天梯上的经历,笑容柔和了许多,当年那种累得连呼吸都是负担的感觉,真的很深刻也很怀念呢……
其他几人瞪大了眼。八千……八千四百二十?这,这还是人么……还遗憾。
张逡凌都觉得脸有些僵硬了,他暗自对比了一下自己,有些黯然地发现他就算上了八千,也走不到灵渊的高度。
灵渊看到几人那副震惊、不可置信的样子开心地笑了起来,霎时间似有无尽春风吹过,繁花遍野。
用一种近乎于长辈对待尚不懂事的晚辈般慈和的语气对几人说道:“当初,是真的累得觉得死也是一种奢侈呢,而现在回想起来,却不免遗憾自己不能走完这登天梯。不知道,登天梯顶端的风景是不是比起他处有所不同?但,自己也明白,自己也只能走到那里了,人事尽罢,便心安矣。”
“当年有许多人便是因为抱着玩闹的态度,十分力出六七分,不曾狠下心去拼上一拼,至今后悔不已以至于修为停滞,心魔丛生;亦有许多人不满足于此,总是想着当初可以更好,执念深种,看不开,走火入魔不过时日问题。师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