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就吹到梨花殿去了。若是真的冤魂不散,她的气味会一直留在你宫里头,只怕邵充华就要来索命了。”霍妫打断了侯贵人的话,再次在侯贵人身边验证道。
侯贵人身子矮了一矮,脚下略略带了些虚浮。
霍妫轻叹了口气,悠悠然走得远了:“难怪今早听清音阁的宫人说她们这几夜总听见有人哭,声音似极了邵充华,那哭得凄惨的呀~”
直至霍妫走远,那侯贵人才是软瘫了双腿。幸而姜宝林在她身边扶了一扶。
庞昭仪见侯贵人面色苍白地吓人,连忙安慰道:“侯妹妹别怕,鬼怪之事不可相信,若然信了,才是称了环嫔的心呢。”
“嫔妾向来……向来都不信鬼神之话。”侯贵人将心神定了定,这才安了心,道。
……
霍妫与称心回到风月台,才知道原来佟婕妤与董才人来了,已然候了半盏茶的时候了。
第5章
“霍姐姐。”见霍妫终于出现在风月台,佟雅鱼先反应过来,迎了上前。
在信王府的时候,称心便同佟雅鱼、董织音相识,故而也惯了招呼:“佟婕妤与董才人多日不来风月台小坐了。”
董织音走近了霍妫,笑道:“看霍姐姐心情正好,想来近日心中甚是舒爽。”
“临近重阳宴,宫中难得热闹各个都喜笑颜开的。”霍妫杏目微扬,嘴角挑了一抹笑。
却见佟雅鱼今日神色有些不同,霍妫自是与二人交换了神色,随后将阖宫中除却了称心的宫人皆遣了出去。
佟雅鱼这才从怀袖之间掏出一把玉扇:“霍姐姐可听说宫中有个闺名宁倾碧的嫔妃?”
“宁倾碧?”霍妫听到这个名字只觉陌生。见佟雅鱼手中玉扇精致,伸手接过信手打开,这柄玉扇做工细致,玉质通透。扇尾之处别着一枚金叶更是凸显出这玉扇的精美。玉质的扇面,有几道不是很明朗的刻痕。
称心见此,去偏殿取了笔墨宣纸,轻蘸了墨汁细细描在玉面的刻痕上,宣纸盖于玉面。刻痕出的墨汁渲染入宣纸,只见一个模模糊糊的人颜在纸上缓缓清晰。
不消片刻,宣纸之上,不算十分明朗的一个女子的小像便由着墨印呈现出来。称心揭开宣纸,交到了霍妫手中。
虽不见真人,可从这张滤过墨痕的小像也可以看出这女子面容清冷,眼眸如画,细眉若远山,只透过眉眼间流露的几分寥然怅惘却是不该女子这般年纪该有的。
霍妫看着画像打量了几番,才询问道:“她便是宁倾碧?”
她,说的就是这画中人。
“信王殿下觉得,这个名叫宁倾碧的女子还在宫里。”佟雅鱼虽也不识这个画中人,可倚着信王的吩咐是她入宫以来一直遵循的,“信王殿下的意思,是让我们找出她。”
“觉得?”听着佟雅鱼说话,霍妫忽然抓住了一个甚是朦胧的词。
“君上初登大宝之时,曾经有过一次选秀,依信王殿下所说,这个唤作宁倾碧的女子是那时已然承过恩的,还被册封宁嫔。四年前却忽然在宫中就销声匿迹。”董织音接过话,将自己知道的全然说出来,“若在宫中有份位,使些银子找人查过往的妃册倒也不是难事。只是……”
“四年前有个失了宠的妃子纵火*,许多妃册典籍都在那时化为灰烬,其后宫中许多宫人被遣散出宫,当时未被临幸的秀女也被发散离宫。妃册自是没了,而离宫名册之上没有宁嫔。”佟雅鱼补充着,语气虽是平淡,可言语间也透露出信王给了她们一个麻烦的任务的事实。
四年*了一个妃子之后,她们需要找的宁嫔就此人间蒸发,那段往事也随着那场大火告于尘土。
真正知道宁嫔去向的人恐怕宫中找不出几个,若然大张旗鼓寻人,怕是扯上了四年前的纠葛,难逃有心人的眼睛,她们怕比四年前那些人下场好不了多少。
现时在宫中有位分,入宫最久的戚妃庞昭仪之流,也并非四年前入宫的选秀人。
四年前,正该是楚遇即位不久。
听到此处,霍妫却难得地升起了几分好奇心。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竟连君上都遣散宫人让这宫中都寒噤了口?
而信王将她们送入宫中半年未对她们施加任务,她们立足了脚跟让她们做的第一桩事便是寻找一个四年前消失了的人。他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此时找出宁嫔又是什么目的?信王对四年前的事情,该是知道几分的吧?
“主子,称心可以去尚宫局寻找在宫中伺候年头深长的老宫女,四年前的事情影响这样深远,自会有人记得。”待佟雅鱼与董织音离开,称心提议道。
霍妫此时再看那个眉目冷清的画像,却像看一个隔世人。宁嫔,宁倾碧。
信王与宁嫔,君上与宁嫔……
霍妫却将宁嫔的小像放到了几案之上:“既然那桩事是宫中上下严实了嘴巴的,便是你去找到了人也未必有人敢告诉你。否则宁嫔的去向,信王根本不需我们去查。”
“那主子打算如何?”称心问道。
如何?霍妫嘴角微扬:“把玉扇交还信王,就说寻人之事需要时间,毕竟王宫这么大。先在信王跟前缓着,不着急。”
霍妫虽然好奇,可相比好奇宁嫔的去处,更加好奇信王、君上同这宁嫔的关系。
走过几案,霍妫这才折叠好了宁嫔的小像放置到了几案上焚香炉身下的暗格内:“本宫记得尚饰局上次给本宫送步摇时搭了个夜荧珠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