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罗大人好像已经与姐姐认识许久了…”
谢岙听到这里,一脸好奇插话道,“哦?有多久?”
“罗大人是去年年初胜任的主薄一职,之后开始查这礁岩城大大小小商户的账…查到这春风楼,好像是端午前后?”一名粉杉女子想了想说道,周围女子纷纷点头。
这么说他与这位‘秋棠’来往了一年多…如此长的时间,有没有可能经书在这女子手里?
谢岙剥了颗葡萄丢在嘴里。
虽说目最强前感应之地还是在罗主薄的身上,不过按照之前的经验,若是在一处感应到经书存在,有可能仅仅是一丝线索,如果感应不到经书…也不一定不在此处?
谢岙决定试一试。
虽说秋棠只卖艺不卖身,不过砸下金元宝,在她闺阁里听个小曲儿还是没什么问题。谢岙很快被一名龟奴带着出了这间屋子,沿着屋廊绕到一处流水潺潺的庭院里。
“这位爷,这边请,往前那处小楼三层北头,便是秋棠姑娘的房间!”龟奴十分热情,一边引路一边说着‘秋棠姑娘’巴拉巴拉,对于这种主动提供信息的好龟奴,谢岙十分满意,直到发现前面的曲水旁站着两名负剑弟子。
咦?这不是那天在驿站外见到的人?
谢岙隐约听到‘师兄’‘收妖’之类的话,耳朵竖了竖,停下脚步,给了龟奴跑腿小费示意自己可以一人前行,那老道的龟奴便不再纠缠多话,颠着银子喜滋滋离开。
谢岙包抄小路靠近那两人,躲在最接近的一颗树后,声音果然比刚才清晰许多。
“是不是师兄们有事耽搁,今晚不过来了?”
“不可能,这春风楼里有妖孽害人,白师兄命咱们在这里守着,说是今晚一定要捉到此妖。”
——白师兄?
谢岙瞪眼。听错了?或许是同音字?
“说来也真是巧,正好来这礁岩城参加赏剑大会,就发现一只道行不浅的妖怪。”
“可不是,若不是天阳师兄误入此地发现妖气,说不定就白白放过了它!”
天…天阳?!
谢岙结舌,忍不住探出脑袋打量那两人衣衫,这次正好对着两人侧面,借着楼内露出的光线,可以看到两人皆是玄衣剑褂,宽袖鸦领,腰束墨青衣带,正是自己曾见过一两次的……太苍山庄弟子外出新版套服。
…卧槽!庄内明明就藏有那么多稀世宝剑,还真跑到雷云岭这边、来到如此偏远之地参加那劳什子赏剑大会!
而且太苍山庄什么时候开始教弟子御剑之术了?!此后捉拿没有轻功的自己,岂不是同老鹰捉乌龟一般简单!
谢岙两腿一抖,想到自己目前顶着‘太苍山庄偷宝潜逃某师叔’的身份,脚下一缩就要偷偷摸摸撤退。
“听说因为天阳师兄之前打草惊蛇,那妖已经十分警惕狡猾…所以才劳得少庄主一同来这烟花之地,以防那妖物再次从它路逃跑——”
少…少少庄主?!
谢岙脚下不由一刹,平地惊雷在耳边炸响。
“…师叔?”
少年清朗嗓音忽然从身后传来,谢岙条件反射扭头,恰好对上一双震惊睁大的双眸。
…老纸是笨蛋啊啊啊!
谢岙立刻缩头藏在树下半人高的花丛里,脸色发青抱头。
为毛被叫就扭头!这不是明摆着是本人又被看到了么?!
不…或、或许夜色太深!天阳还没看清楚!
树后传来匆匆走来的脚步声,谢岙顺着花丛里溜到一处假山山洞内。
“天阳?在那院子里作甚?”青年似是带笑的声音传来,舒朗若泉水流淌,春风清扬,闻者不由心悦。
“二师兄!我、我刚才好像看到师叔了!”
“……什么?!”
两人对话声传来时,谢岙已经借着假山遮掩跑到庭院另一边,绕上屋廊的时候听到衣衫慌乱划过花丛枝条的声音传来。
谢岙在走廊里东奔西跑,不小心撞翻几个端酒的侍女,随便冲入一间屋子,引得嗯嗯啊啊一对男女尖叫之后,破窗破门抄最近路线直达某间临街的雅室。眼看熙攘街道在眼前,谢岙单手一撑越窗而逃。
热闹声音飞快跃入耳朵,隐约还能听到街角卖炒板栗的吆喝声,谢岙嘴角不由一咧,然而下一瞬,目光触及街上一道身影时,还没翘高的嘴角登时僵住。
春风楼大门外,两串灯笼高高挂下,一名负剑少年站在十步之外,双手抄在身后,神情淡漠冷寂,眉宇谨然明澈,即便在这花街阑珊灯火中,也是袖引清风,一身气度清华寒洌,不染红尘半分光景。
周围醉酒买夜之人惊色遥望,却无人敢上前,无人敢久视,无人敢动念。
谢岙眼睛瞪得比板栗还圆溜。
青…青钧师侄果然来了嗷嗷!
谢岙立刻一手捂脸,急速窜到对面一家‘声娇慢’的花楼中。
一阵风从旁侧卷过,云青钧转身抬眸,看到一个半长头发及肩的后脑勺上三色抹额的刹那,凝黑瞳孔霎时一缩。
“少庄主!我刚才在春风楼里看到师叔了!”
“少庄主,师叔有没有从这里出来?!”
云青钧回头看了眼春风楼的招牌,再望了眼对面花楼的招牌,寒容霎时冰封千尺。
……
声娇慢,身娇软,软身一声送汉欢。
作为东街最大的青楼,声娇慢内此时热闹更甚,堂内台上恰逢花魁献艺,轻纱裹身,闻乐而动,妙曼手腕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