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兽吼声在院落响起。
“叱吼——!”
知道是自家兽妖终于回来了,估计是碰到禁制进不来所以发威,谢岙内牛满面。
混蛋,来的太晚了嗷!
“你这蠢兽大半夜的吼什么…玄影禁制?!”
戎睚惊怒声在院中响起。
谢岙身上压制力道一松,句融却没有走,反而把床头上放着的外衫披在谢岙身上,这才转身面对破了禁制席卷而来的狂风杀气。
“恶妖!还不给爷爷放开……”
戎睚冲进来,看到谢岙一身松散衣衫,揉着发红手腕,两眼泪汪汪,金眸遽然急缩。
“不愧是青龙戎睚,破禁制的速度比想象中还快了三分。”句融语气中带着一份仿佛发自内心的赞叹,任气流席卷发衫,依旧一身悠闲。
“很好……”
戎睚咬碎了字音嗜血寒笑,一身森沉杀气猛然暴涨,残暴煞气冲霄而起。门板窗扇被生生震碎,地板噼里啪啦碎裂,狂风席卷,一双金眸刹那缩成了妖化竖瞳,獠牙眦露,手中窜出玄龙电芒,暗夜中炽亮袭天。
“上次不方便解决你这妖主,你却自己送上门来!爷爷这就亲手撕了你——!!”
话音落下瞬间,狂卷气流中人影一闪,直扑句融而去。两道身形缠斗一起,拔地跃至半空。只见半空法术大斗,电掣金龙漫天狂舞,火凤撩焰千方通红,两道人影在空中忽隐忽现,忽高忽低,谢岙穿好衣服拉开帘子,只觉快的几乎看不清,抬头一片亮藿藿,明晃晃,整个夜空恍如白昼。
“叱呜?”
耳包窜到床边,嗅到比离开之前更甚的气味,咬着的一摞草药吧嗒掉在地上,厚爪猛一拍地,震出入地三分的威武掌印后,猛然窜向院中。
谢岙迅速揪住了圆滚尾巴。
“叱嗷!”耳包一头软毛触电般蓬松炸开。
“那两妖对战,你去了不是明显被当夹心沙包揍么!”谢岙登上鞋子揣上金棒。
灰毛兽妖不甘心的返回,一只兽瞳凶狠睁大,望着半空乱斗的人影,厚墩爪子蹭的冒出几根黑黝黝的锋利兽甲,浑身蠢蠢欲动,直到一只手安慰般拍了拍那只爪子。
灰毛兽妖爪子一绷,条件反射把兽甲迅速收回。
“笨蛋,这种时候就要用暗招。”谢岙一把勾住自家兽妖的脖子,捏了捏那只肉墩墩的爪子,眼睛一转,嘴角咧开。
此时空中水龙滔滔卷天奔走,千丈狂风如屏挡住,回湍万层激涛,水浪蔽天。谢岙瞅瞅半空终于不闪来闪去的两人,金棒握在手中,数道阳气喷出直窜句融腿窝。正凝神斗法的句融脚下步伐一变,本能避开偷袭之气,些许水浪透过晃动风隙浇下,正好泼在额发上,浇了个丝丝凉。
“嘿嘿嘿…”
让你挠痒痒!让你挠着老纸肚脐眼不放!让你使用酷刑逼迫就范!
终于报复一二的谢岙一脸得色,正欲再来两下,就见句融扭头垂眼,似笑非笑向这里望来。
谢岙立刻拎着自家兽妖耳朵严肃数落,“刚才说了一通怎地还是不服?为何这么晚才回来,如此让人担心,若有下次决不轻饶!”
句融:“……”
耳包一只凶残兽瞳显得有些茫然,谢岙心虚摸了摸自家兽妖的爪子以示安慰。
正在此时,谢岙余光忽然瞄到了空荡荡的门框外一抹湖色衣衫,一身软腰纤、肌如白雪的女子端着茶具,在夜风中瑟瑟发抖。
“雪禅?”谢岙一脸讶异。
“我…我观外面这般响动,想恩公是否要喝些凉茶,所以就备了一些......”
正说着,半空忽然响起一道轰鸣雷声,雪禅正提裙迈入门槛,顿时被这雷声惊得脚下一绊。
“小心!”谢岙急步跃出,左手托着茶盘,右手扶着雪禅肩膀,又稳又准,动作非常干脆利落,姿势非常矫健潇洒。谢岙自觉十分满意。
“多谢恩公……”轻音柔腔从怀中传出,隐隐带着羞涩。
“没事吧?”谢岙低头瞅两眼,只见雪禅一段纤纤柔颈低垂,倾城秀颊泛红,衬着一身湖色衣衫,宛如碧水玉荷轻落粉蝶,端的是满目柔华韶光。
谢岙不由看呆眼。
“谁让你这不明身份的妖魔进来的!”一声龙吟轰下,原本在半空激斗的青龙眨眼间出现在房内。
谢岙只觉自己右边的爪子快被戎睚啃一口,连忙缩手离开雪禅肩膀。
“没想到少侠这般未曾经世的少年,也如此擅长怜惜美人——”句融一脚迈入房内,脸上微笑如万里春风。
谢岙莫名脚下一缩,迅速后退三步。
戎睚一把拽过谢岙藏在身后,眯眼冷盯走进来的句融,手中狂雷乍现,大有继续迸斗厮战、挫其骨扬其灰的架势。
“我来此是有一事,”句融不紧不慢,双眸凝视谢岙,“是关于少侠纯阳之体——”
73哟,夜间茶会当警惕!
天字房小院中,一张石桌,几个石凳,月上树梢,院内四处点着雁足石灯,幽光朦朦。
比起闷热的前夜,过了三更天后的夜晚倒是凉爽多了,谢岙此时却在圆凳上正襟而坐,头皮不断冒汗珠,背后大汗淋漓。
左侧一只青龙无聊赏夜,金眸似昊天月色铺下,洋洋洒洒无穷霸气,不过仔细一看,那不时盯来的两只眼睛好似激光雷电眼,但凡有物乱动,便嗖嗖射得数洞穿身;
右边一只妖尊慵懒纳凉,笑容似横渡万里秋波,舒雅飞扬无限包容,然而定眼一瞅,那笑容像极了蹲在老鼠洞外的猫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