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晓岂能听不出在门口说话的女人是谁,不过她还没有小气到这种地步,任由简顷跟着柳馨烟进了宫。
可是不多时,徐总管又匆匆来敲傅之晓的房门,说出的话简直令傅之晓大吃一惊:“殿下和陛下在御书房吵起来了!”顿了顿,“晋王殿下来求主意了。”
“……”可怜的孩子。
她皱了皱眉,心思回到正题:“怎么会吵起来了?”
简顷虽然恃宠而骄,但也绝非咄咄逼人的类型,而楚皇帝亦是心疼儿子,从那天两人对话的情节上看楚皇帝明显知道简顷嘴巴坏却是没有恶意的,是以这样两个人,怎么吵起来了?
徐总管斟酌了下语气:“是在随行人员的问题上……”
问题很简单。
楚皇帝不知何故做了点临时的人事调动,而插手了简顷的管辖区域,自然要跟当事人说一声。
于是简顷被召进宫了。
可这一项人事调动却是要将柳馨烟安到简顷身边来。
简顷四岁离开大楚之前,身边的确还有女人的存在,乳母、贴身宫女、忠元皇后等等。
可他七岁回到大楚后,就被赐了王府搬出了皇宫,虽说早些时候下人里头还用着女子,可也绝对不再近身,直到后来连女子也不再用了。
是以简顷对这个极为自作主张和蛮横无理的旨意表示了反抗。
楚皇帝却不以为然,原本柳馨烟在他眼里就是儿媳妇一样的存在,头脑好,功夫好,长得美,打仗更是没话说,安在简顷身边,这一趟立山走得再安心不过。
是以他很坚持。
两人都犟起来,就有点僵了,柳馨烟当时在御书房也不知跟两人说了什么,简顷忽然就发了大火,把楚皇帝的桌子都掀了。
楚皇帝一愣,真的恼怒了,派兵把御书房整个围了起来。
“柳馨烟到底说了什么?”傅之晓有点紧张了,她知道大楚没几个人伤的了简顷,这可是袁离亲口说的。
可即便如此,她仍然害怕简顷受到一点伤害。
“属下不知、”徐总管自然明白她的担忧,忙不迭地安慰道:“王妃不用担心,殿下不会有事。”顿了顿,他补充道,“陛下终究是个慈爱的父亲。”
傅之晓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也弄不明白,简顷明明对楚皇帝那么放肆,楚皇帝都视若无睹这次就。
“陛下若是真的想对付殿下,就不是派兵包围御书房,而是派兵包围殷王府了。”徐总管看着傅之晓,眼神流露出慈爱,“毕竟殿下的弱点,在这里才是。”
傅之晓没由来心里有一丝暖流流过,可想到下午所听说的事情,她又眼眶涩涩:“我们怎么办?在这里等待?”
“王妃放心便是。”徐总管说着话,忽然冷了音调,“想动殿下,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天色垂暮,云儿催了好几次用膳,可傅之晓完全没有心思吃饭,她紧张得胃痛。
此时宫里还没有任何消息,徐总管亦是不慌不忙的核对着账本,似乎丝毫不担心。
又过了好久,冷夜的风呼啦啦撞击着薄窗,徐总管才派人传来消息——
殿下出宫了!
傅之晓霍地站起身,守在一边的云儿本昏昏欲睡,被她猛烈的动作吓了一跳:“王妃?!”
“我去府门口!”
说着她就绕过桌椅抽开门栓出门。
迎面而来一阵凛冽的寒风,刺得云儿打了一个哆嗦,看见傅之晓单薄的背影,她着急地道:“王妃!”
三两步到门口后,又匆匆折回来取下大氅,这才又朝傅之晓离开的方向去。
徐总管在中庭遇见傅之晓,见她穿着单薄,当下拦住:“王妃!夜深露重,回屋休息罢。”
傅之晓摇了摇头:“我去门口等他罢。”
徐总管看着她瘦削的肩膀,不赞同地皱眉:“王妃,殿下回府第一件事自然是来寻你,王妃切莫着急,先回去休息罢。”
傅之晓也蹙眉,显然不太满意:“我在门口等他就好。”随即又补充道,“心里踏实些。”
白天发的事情太多,傅之晓隐隐觉得柳馨烟只怕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联想下午简顷在客栈以及马车里的反应,她不敢往下想。
“王妃……”
“你不用再劝了。”傅之晓笑了笑,“他回来之时第一眼便能看到我,这样,我和他都会安心一些。”
徐总管不知说什么好,最终只叹了一声:“是。”
云儿总算追上了傅之晓,慌慌忙忙地将大氅披拢在她身上:“王妃,小心着凉。”
傅之晓看着她同样被冻得通红的脸,皱眉道:“你先回去罢,我这里不需要你。”
“王妃。”云儿哈了一口气,有些无措。
徐总管颔首道:“我陪着王妃便是,你回去罢,收拾收拾屋子,殿下回来自然是要先沐浴更衣。”
云儿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傅之晓带着徐总管道到府门口站着。
白昼里殷王府门前便极为冷清,夜晚更甚,寒风一阵一阵刮过,傅之晓从脚底冷到头皮,每一个细胞都在打着寒颤。
有下人递过来一个汤婆子给傅之晓,傅之晓将汤婆子抱入怀中,看着漆黑的大街,依然觉得幽冷异常。
“那次出使大楚,据说是他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傅之晓忽然道,冷风幽凉,她的声音带着颤抖的轻渺。
徐总管看了她两眼,颔首:“是的,好在殿下身子结实,睡上一阵子便醒了过来,可醒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