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浮现在眉宇间,“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地方,再遇。”
“可不是,我也挺纳闷,怎么就能在这种地方见到你?”纳兰潃甄蹲身,望着水中的他。
这个男人居然一点没变,俊美一如七年前,这莫非也是半妖的力量?
“怎么?我的样子是不是很糟糕?”赫怜祁颇为担忧的问。
“糟糕是必然的,谁能在这种地方,还能保持一层不变?”纳兰潃甄把木锦盒放下,上下打量着他,“听说你受伤了,伤在哪里?”
“皮外伤,没什么。”
“皮外伤就更为要治疗,这水这么脏,很容易就让伤口发炎了。这可大可小,你可信我?”纳兰潃甄说着,人仅是下了水。
“这公主何必为了我脏了自己。”赫怜祁在纳兰潃甄下水时,不禁歉意道。
“既然是我师父的徒弟,我师父能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可想你对我师父来说必定很重要,加上你是龙姐姐的相公,我救你应该,无需废话,告诉我伤口在何处。”
“腰端两侧与手臂外侧。”赫怜祁说着,白蛇尾不禁在水中来回摆动了下。
纳兰潃甄因那水突然的湍急,不由低头看了下去——
在火烛下,一条粗长的白蛇尾在水中来回的摆动拍打。
她惊讶的张了张嘴巴
赫怜祁瞧她这副摸样,笑意愈发的深邃了,“没见到半妖化的半妖人?”
“嗯。”纳兰潃甄点着头,她迈过水,来至他的身边,卷起了袖管,伸手探向他的腰侧,这时才看到了那沾着污迹的碧色长衫上染红了好大一片。“这伤是?”那细细长长的破口,让她不解这是什么武器所伤。
“天蚕丝。”
“真的是燕王伤得你?”纳兰潃甄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是啊。”
“真不明白,你怎么会跑来找燕王,明知道燕王想要杀你。”纳兰潃甄说着,取下了发钗,挑开了破口,说:“忍着点,可能会有些疼,这血都粘着伤口了,而且这污水,我要帮你清理一下伤口。”
“嗯。”赫怜祁点头。
“对了,你来找燕王,龙姐姐知道吗?”纳兰潃甄手上未停,娴熟的弄着。
“应该知道了。”
“应该知道了?”纳兰潃甄皱眉。
“我没告诉她,对了,你还是快些离开。”
“我弄好你的伤口就走。”
“谁告诉你的?”
“魂刹。”
“是他?”赫怜祁笑了笑。
“我跟你一样意外。”纳兰潃甄说着,直起了身子,退后了一步,握起了赫怜祁的手臂,继续弄着伤口。
赫怜祁瞧着纳兰潃甄,问道:“蓝风没跟你在一起?”
纳兰潃甄手轻颤了下,她摇了摇头,却没有出声——
赫怜祁在纳兰潃甄的沉默中,也选择了噤声。
弄妥了伤口后,纳兰潃甄这才松了口气,“尽量别扯动伤口,不过想来挺难的。”她有所指的指了指水里的蛇尾,“我看我每天这个时间过来给你换药。”
“不需要。”赫怜祁一口回绝,“不用,要是让楚歌发现,你势必也会受罚。”
“若是我在乎,我现在岂会在这里。我来并非是为了,我是为了师父,是为了龙姐姐。”
纳兰潃甄不给赫怜祁说‘不’的机会,拿着木锦盒从水里走回。
“公主”赫怜祁唤着她
纳兰潃甄背对着赫怜祁,沉声道:“什么都不要说,好好保重,我走了。”语落,她便疾步的走向门口。
赫怜祁瞧着那离去的身影,眉宇微微地轻蹙了下——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包扎好的手臂跟腰侧,淡淡一笑。
看来这位小公主是尽得不一的医术了。
不一,你泉下若是有知,也该是放心了
站在峰顶,遥望那座巍峨的宫殿——
恍如隔世?
镜花水月?
都不是。
清清扯了扯嘴角,为心头那份不知名的情绪所嘲。
“七年前,我站在这里看那人登基称王,看着那人站在高处。”
“那时候你自找的。”携呈凉凉的说。
“天意如此,纵然我逆天而行,到头来下场还是一样。”
“这一路上,你可算是尽兴了。”
“尽兴未必,琢磨着等找到怜祁后,在一起游一次邑国,那时为了赶时间,都没有怎么逗留。如今想来,真是有些后悔。”
“去是不去?”
“去。”
“你真要杀了那人泄恨?”
“恨?”清清淡淡的一笑,“无爱焉能有恨。”
“那你?”
“只是寻个借口,好要人。”清清狡黠的向着身旁的携呈眨了眨眼,纵身向着那万丈悬崖跃下。
携呈提袍快速的跟上,“娃儿,就算你的乘风千里如今已经如火纯青,可也别忘了,你现在是个有孕之人。”
“嗯。我会小心的。”清清点着头,目光遥望着那座宫殿。
要来的始终要来,谁也逃不过。
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这几天丫丫实在是太忙了,昨天还被拉出去喝酒了,呜呜~~~~~~
235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9〖vip〗
站在院中,纳兰潃甄望着皎洁的月色,倏然胸口一个紧抽,里面似有什么在敲击着。
她蓦地抬起头,看向天际——
一弧长虹,自她的眼底划过
眼皮慢慢地撑起,脸上扬起了久违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