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平源和孟超抢着会钞,杨云说了句:“还是老孟来吧,我们之前说好的。”
连平源这才作罢,笑着说道:“那下顿庆祝你们乡试高中的酒,可先说好是我的啦。”
九月初就是乡试的日子,算下来已经只有二十来天了,杨云虽然备考的准备已经做了十足,明天就上考场也没有问题,但是人前人后还得做出闭门苦读的样子。
这种时候如果表现出散漫来,在学林中得一个举止轻浮的评语就糟糕了,要是风声传到主考那里,更加会影响前途。
杨云索性在范骏家里闭门不出,整日里不是在修炼月华真经,就是在配制药物。
县城里的药材当然比镇子里多,连一些毒物也有地方卖,杨云趁机又配出了几个方子。
秋考日益临近,这一天杜龙飞却找上门来。
因为临近秋考,学子们一般都在闭门做最后的苦读,出来走动的不多,杜龙飞此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两个人坐下后,杜龙飞迫不及待地问道:“杨兄,你可知道本县宋教谕的消息?”
“不知道,怎么啦?”杨云问道。
“宋教谕高升啦,昨天衙门里来了文书,升任本府的学政,月底前到任。”杜龙飞说到这里,已经是抑制不住的满脸喜色。
“这岂不是刚好赶上主持秋考?”杨云微微有点吃惊,没想到宋教谕真的在最后时刻升了上去,还成了凤鸣府乡试的副主考。
看来这个宋教谕在上面有人啊,主持一次乡试,哪怕仅仅是副主考,也能“收获”几十个新举人当学生,这可是一笔不小的人脉关系,前任学政没理由轻易放弃的。
杜龙飞眼中的火热毫不掩饰,他的学问马马虎虎,本来对中举不报什么希望,偷书贩书其实也有些自暴自弃的意思,但是这次私书公流的事情让他在宋学政那里获得不少好评,只要卷子能过房师那一关,中举就很有希望。
如同沉沦的人看见了一丝光明,尽管房师取卷那关并不好过,但是杜龙飞已经振奋起来。
受到秋考的影响,一个月前私书公流已中的热门书已经全部清空,到了学子们的手里,直到秋考结束才归还。这段时间杜龙飞没日没夜地攻读,竟然自觉有了不小的收获,今天宋亭轩升任学政的事情确定下来,他再也按捺不住前来找杨云。
杨云不是一个会败别人兴头的人,看出杜龙飞的热切,和他聊了几句经文,也发现杜龙飞确实有点真才实学,于是顺口恭维了几句,杜龙问日进,可是这个时候找别人印证都不合适,杨云的一句话,让他心中对中举的期待继续高涨起来。
“杜某如果侥幸得中,一定不会忘记杨兄的提携之情。”杜龙飞临告辞的时候,郑重地对杨云说道。
杜龙飞走后,杨云也有点感慨。
他本来对杜龙飞毫无好感,拉着他一起上私书公流的折子,也不过是因为这个人合适罢了。但是刚才杜龙飞说那句话的时候,七情珠感应到他确实出自于肺腑。
私书公流在杨云看来不过是一件顺手而为的小事,宋学政是否器重也不太在意,想不到这件事情竟然让杜龙飞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因缘际会真是人世间最玄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