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宫。
费公公把战凌双带到凤鸣宫后,对战凌双扬手示意停下,随即独自上前,走到门口,弯腰恭敬说道。
“娘娘,战小姐来了!”
此话一出,里面并无声响,只有死一般的沉寂,而费公公也一直弯腰站在那里,等待屋子里的人回应。
须臾。
“让她进来吧,你退下,本宫要和战小姐叙叙旧。”屋内一道威严无比暗含冷意的声音响起,犹如一块寒冰沉入炽热的铁汁中。
“遵命!”费公公听到这话,终于如释负重地呼了一口气,说完后,朝战凌双迈去。
费公公慢步走到战凌双身旁,与她并肩,然后眼色复杂的说了一句,“战小姐,楚后性情时而温和,时而冷漠,你可要多多注意言辞方面,别惹着楚后了!”
说话极其小心谨慎,声调也被刻意压低,而费公公之所以会给战凌双提醒,也是看在她是一个玲珑人儿,不忍看着战凌双被责问倒霉。
战凌双心中一暖,幽暗的眸子看了一眼费公公,随后轻笑出声道:“费公公,你会为今日的好心得到回报的。”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战小姐还是多多注意些才好。”费公公听闻,连忙摆着手,随后朝四周望了几眼,确定无人后,才低声说道。
“凌双知道,有劳公公了。”
战凌双莞尔一笑,淡蓝衣袖轻抚,动作优雅大方,微微点头。费公公见此,心里对着战凌双更加喜爱了几分,如今能有战凌双这种能退能进,得体大方的女子已经不多见了,但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名声有点不雅。
待费公公离去,战凌双才迈开步伐,朝正前方走去,步伐沉稳有力,衣摆之间碰撞的簌簌声响谱成一串优美的音律。脚步在屋门外停驻,水袖中的素手轻抬,微微用力,将屋门往里一推。
“嘎吱——”
“凌双来了?”
战凌双手一顿,随后唇角微勾,一双蕴藏暗芒的双眸轻闪,转身将身后的门合上,一阵沉重的嘭声伴随着一道声音响起,“是。”
随后战凌双往内室走去,不得不说这凤鸣宫的确很繁华辉煌,但这些繁华中有一股浓浓的冰冷,让人一进来就再也出不去的感觉。
用手挑开珠帘,顺势望去,一袭浅色的烟云蝴蝶拖尾华服,楚后懒散地斜躺在贵妃榻上,一头长发高挽成皇后的发髻,发间插着流苏金步摇,旁边几根碧绿流云簪横插,额间紧贴一颗血红的鸡血石,细眉用青黛描了一遍,精明的双眸,殷红的朱唇微抿,神态似静非静,年华不老的脸庞上透出一股难言的尊贵和恐怖气息扩散开来。
战凌双凝眸望着楚后,双手垂在身侧,神情平淡,楚后也是半眯着眸子斜视战凌双,俩人未说一句话,仅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半响。
“民女战凌双,参见楚后。”
最终,战凌双微敛下眸子,抿了抿樱唇,朝楚后弯了弯腰,轻声说道。
楚后眯眼,在战凌双话音刚落后,倏地坐直身子,寒冷的声音从楚后的唇瓣中逸出,“自古人人除了皇上与太后,见到本宫,都是屈膝跪地以示尊敬,为何,你不跪?”最后三字,楚后微微加重了语调。
战凌双挑眉,昨日那战老头子也问了这么一句话,今个儿楚后也问了一句她为何不跪,这倒是有点难倒她了,该怎么回答?她不想跪?
思忖了一会儿后,才抬眸直视楚后,幽眸中波光涟涟,樱唇轻启,道:“回禀楚后,民间都有一句老话说得好,男儿膝下有黄金,但民女虽不是男儿身,但人人皆同,女儿膝下有金镶玉,也是万万跪不得的。”
“放肆!你的意思是说本宫不配你跪下?战凌双,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你这一句话,会给你和你的家族带来多大的灾难!”
“民女不敢,若楚后真不放过凌双也罢,不过家族么……”战凌双无所谓地耸耸肩,没见的桀骜狷狂略显,但却不觉得讨厌,语气微微一顿后继续说道:“楚后若要灭满门,请随意,毕竟死过一次的人不怕死第二次的。啊,对了,记得灭满门的时候,顺便把我娘亲从棺材里抬出来挫骨扬灰吧,毕竟民女犯了大不敬。”
战凌双说完此话后,楚后脸色一变,也不知是吓着了,还是听到战凌双娘亲的时候惊了惊,总之楚后的神情很是不好方才还冷漠的眸子,如今却添上了一抹慌忙和闪躲。
“还请楚后责罚!”
战凌双自然是捕捉到了楚后的不对劲,冷笑一声,袖摆一甩,双膝缓缓跪地,随后唇角轻挽,语气平淡的说道。
楚后看着刚才还不跪,如今又跪下来的战凌双,眼神更加复杂,这个倔强的身影,太像她的母亲了,若不是那张朴素的小脸,她此刻定会以为站在她面前的是祭乐。
祭乐……
“起来吧,今日召你来就是来解决你和太子的婚事,你觉得这事该如何处理比较妥当?”
楚后扶额,眉宇间尽是疲惫,也不知怎的,最近老是梦到一些以往她跟祭乐的往事,让她心情都无法平复,遇到一点不顺心的事,就会乱发脾气。
战凌双神情淡然,拂袖起身,对于楚后的问话,战凌双神色不变,抬起脸笑吟吟的说道:“楚后莫不是跟凌双开玩笑?这桩婚事是楚后当年与娘亲定下的,该怎么解决也轮不到凌双来处理,望楚后不要为难凌双。”
“那本宫如何处理,你都不会有怨言?”
“自然。但民女有一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