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他一直未敢将之挖掘出来,可是今天却要面对自己的亲身儿子来做解释,如果说出来,不仅让他再一次陷入无尽的痛苦中,还很可能让他失去这个刚刚得到的儿子。他的心也在交战,这是他十多年来最害怕要面对的一件事。
“王爷、小王子,酒宴已经摆好了,是不是该开席了?”阿克。赛尔适时地出现了,他总是能在关键时刻里出来解围。
“好!”忽雷大声道:“马上开席!”
大厅上立刻活跃起来,帖木儿与阿兰一左一右已拉住了巴都,阿兰兴高采烈地道:“大哥回来真好,咱们家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但巴都并没有动,用他那成吉思汗的眼睛象鹰一样直直逼视着忽雷,重复地问道:“我娘呢?”
忽雷从没有感到过目光也会杀人,以前他的目光就是象今天巴都看他一样,让别人心惊肉跳,而现在却是他自己在心惊肉跳,巴都的目光与忽雷的目光是一样得严峻,一样得冷酷。
“走,咱们边喝酒边谈话不好吗?”帖木儿拉着巴都就往外走。
巴都猛地一甩手,将帖木儿险些摔倒,他吃惊地回过头,没有想到巴都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劲头。
“阿克大伯,你不是说我娘去了贺兰离宫了吗?”巴都故意问着阿克。赛尔。
阿克尴尬地望了眼忽雷,还在撒着谎:“也许……也许她还没有到,你看,王爷听说你回来了,是骑着马赶来的,二王妃她们坐车当然要慢一些,所以到如今还没有回来。”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籍口,便是巴都要发作,也得等一等。他把这场风暴延续了片刻,也许就在这片刻之间,王爷已想好了说词。
可是,事情就是这般地凑巧,正说之间,已经有人报道:“诸位王妃回宫了。”
阿克。赛尔的老脸红一阵白一阵,也失去了主张。
巴都冷哼了一声,就见玛依拉挽着一位三四十岁的贵妇人当先走了进来,后面的丫环仆从甚多,还有两位夫人在后相跟,其中绝对没有红绡公主。
玛依拉视若无人地走进厅来,只是对着宁夏王忽雷恭敬地一辑,一转头便看到了巴都,怒火又腾然而起,骂道:“你这个强盗果然胆大包天,到这时还敢赖在这里。”说着撒娇一样地扑到前面的贵妇人的怀里,叫道:“姑姑,我说得就是他。就是这个小贼,他偷了我的钱袋和白马,他还跟阿克总管串通起来欺负我,不要我到这里来,他就是阿克管家的那个亲戚。哼!阿克总管一定和他一起趁着你们不在的时候,偷去了不少东西,你可别放他跑了。”原来她把巴都当成了阿克。赛尔的亲戚,不知在她姑妈的面前已经说了多少的坏话。
巴都望了她一眼没有理会,他心里已猜出了这位贵妇人一定就是二王妃了。他对除母亲之外印象最深的只有巴邻氏,而对忽雷的另三个老婆的记忆几乎是一片空白,这位二王妃也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
阿克。赛尔听着玛依拉对自己的污蔑,心中并没有多大的愤怒,反而是幸灾乐祸地嘲笑,他无须解释,知道这位胡搅蛮缠的畏吾尔公主今日一定会倒霉,她太不长眼,难道就看不出这大厅中的气氛不对?
阿兰郡主悄悄走到玛依拉的身边拉了拉她,低声道:“表姐,你不要说了。”
玛依拉却勃然大怒:“阿兰,你是怎么了?难道你也怕阿克。赛尔吗?姑姑,这个小贼最是可恶,别看他长得人模鬼样,其实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大盗,不知干了多少*抢掠的事。”阿兰的脸胀得通红,她听得出玛依拉的话意,气得委屈地躲到了后面去了。帖木儿却忍无可忍,冲上前来骂道:“你这个人怎么如此刁蛮,难道不怕烂嘴?”玛依拉一头扑到姑妈的怀里,呜呜哭了起来,故意打着滚道:“姑姑你看,他们都是阿克。赛尔的人,都欺负我,我不来了,我不来了,我要回去了,我要回去了!”二王妃连忙安慰着她,同时叱着帖木儿:“你是什么人?怎么敢这样对表小姐说话?”帖木儿一声不吭地退到了一边,恨恨地瞪了一眼玛依拉。
忽雷皱起了眉头,他很想训斥一下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畏吾尔公主,但人家毕竟是客。再说此时,窝阔台世家的海都大王正在漠北与拖雷世家系的大元朝交战,而畏吾尔正处于窝阔台汗国和大元朝的宁夏国之间,畏吾尔的态度直接影响到战争的胜负,所以他不能得罪畏吾尔,这也是近年来二王妃得宠的一个原因。
二王妃看了一眼巴都,先是愣了一下,心里已经有些明白,却问着阿克。赛尔:“这位少爷真是你的亲戚吗?”
阿克。赛尔连忙答道:“不!王妃,他就是小王子巴都!”
玛依拉的佯哭马上停止了,回过头来吃惊地望着巴都,不由得满面通红。
二王妃的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走上前来拉住巴都喜道:“我说呢,你这么象王爷,怎么会是阿克。赛尔家的少爷,果真就是巴都哇!巴都,你还认识我吗?”
巴都却厌恶地甩开了她的手,他讨厌玛依拉,也捎带着讨厌起这位二王妃来,更何况巴邻氏告诉他,是二王妃向忽雷告得秘,才使得忽雷对母亲怀疑。
二王妃尴尬在了那里,一时不知该怎样说话。忽雷走过来和颜悦色地向巴都介绍着:“巴都,这是你的二娘,你快叫。”
巴都横了二王妃一眼,对忽雷越发愤恨,如果忽雷没有娶那么多的妻妾,他的母亲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