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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马不停蹄
云中子小心抖落肩上的胸衣,回头一看,二师兄云浩子已就地盘腿坐下调息,看样子明显是中了那妖女的毒,大师兄云罗子已能坐起,鲜血流得满脸都是。
“都怪我抱有妇人之仁,险些遭妖女暗算。”云罗子心有余悸地道。
“下次若再遇见,务必加倍小心,不能让她逃走了。”云中子咬咬牙说,从地上捡起那件破了个洞的胸衣来要给大师兄止血。
云罗子摆摆手,自己用剑割下一块道袍来缠在面门上,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妖女自号冰月,怕是……怕是幻月宫又卷土重来了吧?”
云中子心中一震,默然不语。自从全真教第九代掌教诚明真人铲平幻月宫后,三十年间再不闻有幻月宫的人出没,要是真如师兄所料,江湖怕是又不能安宁了。
所幸云浩子中毒未深,再加上内力深厚,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已完全祛去毒气。两人架着云罗子离开渭河岸,瘸瘸拐拐地往重阳宫走去。
回到重阳宫时已是二更天气,云中子便吩咐门下弟子将大师兄抬入炼丹房中包扎疗伤,自己却心事重重地准备回房洗漱休息。
才踏出炼丹房,一位弟子急匆匆地撞近前来禀报:“师傅,那个年轻人还在大钟下面,在里面踢得咚咚响,没有您老人家的命令我们不敢放他出来啊。”
“啊!”云中子吃了一惊,他一直再想幻月宫的事,竟然将这茬给忘了,“快快将他放出来吧!迟些怕要了闷死在里面了。”他急忙和弟子走到大殿前。
lt;0;/e=qu10;一人高的黄铜大钟,足有千余斤,七八个弟子合力方能掀起一条两尺宽的缝隙,底下及时地滚出一个人来之后,巨钟“当”地一声闷响,又恢复了岿然不动的样子。
从钟下滚出来的是个年轻后生,头戴一片白色毡巾,身着一件滚边皂色长衫,腰系一条四指宽的黄金束镶边束腰带,脚蹬一双青缎雪底小朝靴,一看即知是位富家公子。
“这位公子,委屈你了,没把你闷坏吧?”云中子走到他面前拱拱手。
大概是被关得太久了,后生一时间有点不适应外面的光线。他睁着眼使劲地看看云中子又指指面前的大钟,愣愣地问:“是道长把我藏在这口钟里面的吗?”
“公子还不知道吧,我师父是为了救你的小命呢!”旁边的道童插了一句。
“啊……”后生愕然,眨巴着一双秀美的眼眸半信半疑地嘟囔着:“我都快被闷死了,还说是为了救我的命?”
此人看上去二十岁还不到,身量七尺,仪表堂堂,一双电眼射寒星,两道秀眉弯如刷漆,真个是“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
“公子有所不知,我师兄三人偶过长安来福客栈,遇见妖女人要加害于你,拼了老命才将你救上山来,你竟然毫无知觉?”云中子从容解释道。
“妖女?”后生使劲地抓挠着后脑勺,半晌才猛地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来福客栈……美女……喝酒……然后就什幺都不记得了。”
“好个忘恩负义的家伙,难道你是睡着了不成?”道童在边上责备道。
后生狠了道童一眼,拍拍身上的尘土,冲着云中子懒懒地抱抱双拳:“多谢道长救命之恩,但我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回头再来拜谢!”说罢抬脚往外便走。
道童闪身拦住去路,懊恼地嚷道:“喂喂喂!你这样就走了可不成。”
“不成?”后生一愣,冷冷地说:“难道我还要留下来做道士不成?”
道童听着不顺耳,正要发着,云中子抬手示意他退下,自己走到后生面前不温不火地说:“我两个师兄为了救你,一个中毒,一个受伤,中毒的已然无碍,受伤的还在炼丹房里疗治,最起码,该打声招呼才对呀!”
“够倒霉的……那好吧。”后生点点头,默默跟在云中子身后进了炼丹房。
云罗子已包扎妥当,白纱布蒙住了一只眼。后生绕到前面,弯下腰深深地作了一个揖:“多谢大师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公子醒了!”云罗子一抬眼便看见了他,心中不由一震:眼前这位后生长得玉树临风,恍如潘安再世,要是换上一身女儿装,怕是雌雄莫辩呢!怪不得妖女口口声声要挟他下山,就是男人见了,也禁不住要心动几分。
云罗子指指榻前的一张椅子,示意他坐下来。
后生却不坐,又恭恭敬敬地弯腰施礼,口中称:“禀告道长,在下确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办,不便久留,这就告退下山去也。”
“请公子暂待片刻!”云罗子忙道。
后生只好洗耳恭听。
“公子想必还不知道,那妖女乃是幻月宫的冰月坛主,任何男人落到幻月宫手里,恐怕都是九死一生啊!快与老夫说说:你怎地招惹了幻月宫的人,又是怎幺中了那妖女的迷幻药?”云罗子倾身问道。
“冰月坛主?幻月宫?”后生茫然地摇摇头,道:“什幺冰月坛主,什幺幻月宫,我是一概不知,当然也不知道自己怎幺地就着了妖女的道儿。”
云罗子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捋捋灰白的胡须:“听公子的口音,不像是关中人……”
“此事说来话长啊!在下乃河中府人氏,忝姓天,单名亮,初来贵地寻一位失散多年的故人,”说到此处,后生顿了一顿又说:“幸得道长相救,在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