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子罄道:“前辈不必过分担心,在下自当尽力而为。只是你这段时间不可运气,否则会使得体内的这股异种真气频频冲撞各处经脉,危害不小。”
王正良近日反复辗转奔波,又曾与屠长河一伙人发生过打斗,内力消耗过甚,他伤势一日重过一日便是为此。
钟子罄沉吟了片刻又道:“这种武功当真阴损,在下还是头一次见。留在体内的异种真气会不断侵扰自身的丹田之气,并在各大经脉中四处乱窜,其痛苦可想而知。”
随即又问道:“近来是不是感觉胸口越来越烦闷,便如有一股暗流自四肢百骸涌向胸腔?”
王正良连连点头,道:“正是这般。”见钟子罄猜的如此准确,医道之精名不虚传,心中又多了几分指望。
钟子罄道:“这便是了。这股异种真气侵扰之时,自身真气虽可将其驱离却不能宣泄出来,反而会携裹了一部分自身真气去,便如滚雪球一般。久而久之这股异种真气便会越积越厚,终致喧宾夺主,气血逆行,摧毁人体百脉。”
王正良越听越是心惊,惴惴不安的问道:“神医,那么是不是有法子挽救呢?”
林凤生见他顷刻间便看出端倪,也不禁暗暗佩服。
钟子罄道:“法子是有的,只是女眷不便在场。”
林凤生会意道:“师姐,你带阿秀暂且出去,约上表妹到钟神医家帮忠伯做饭,此间有我和钟神医,不必担心。”
陈凤仪点头答应,向阿秀道:“阿秀,咱们出去吧。”
阿秀朝钟子罄深深万福,又向林凤生投以一个感激的眼色,这才跟着陈凤仪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钟子罄道:“王老英雄,我且用金针封住你的各大穴位,好让体内的异种真气不能逆袭心脉。你将身上的衣物除下。”
王正良微感尴尬,依言tuō_guāng了衣服。钟子罄从药箱中却出一块褡裢状的蓝布,平铺在床边的桌子上,只见上面别满了金针,粗细长短不尽相同。伸手拈了三根较细的金针,分别扎在王正良的天突、紫宫、鸠尾三穴上。
转头向林凤生道:“王老英雄当是手太阴肺经受损,伤了肺脏,故而才会出现咳血之象。【92ks. 】肺居于上焦,乃身之华盖,司呼吸,朝百脉,最是要紧不过。当用自身真气将留在体内的异种真气逼出,奇经八脉不再受其侵扰此伤既愈。”
王正良脸上微红道:“这一点老儿亦曾有所察觉,怎奈老儿虚活大半生内功平平,实在是无能为力。”
钟子罄微微一笑道:“这也怪你不得,若是不得其法此举甚是凶险,稍有不慎便会令其逆行损伤心脉。即便有内力深厚之人相助也许斟酌再三,这股异种真气须依照固定的经脉引导宣泄方能奏效,胡乱催逼只有伤上加伤。”
林凤生道:“钟兄高见,不知下一步该当如何?”
钟子罄微一沉吟,道:“在下功力不济,唯有请公子代劳了。手太阴肺经起于中焦,当从中焦透入真气,再由王老英雄运气加以引导,沿着本条经脉游走,出少商宣之于外。”
王正良听得盘膝而坐,深吸了一口气,暗自运动真气。林凤生依言将手掌贴在王正良腹部的中焦穴上,运起鬼谷真气缓缓注入。
钟子罄又道:“王老英雄,此时当将异种真气引入手太阴肺经,借林公子的真气向外冲击。”
林凤生的鬼谷真气雄浑之极,王正良稍加引导,异种真气便即被吸入手太阴肺经,与林凤生透入的真气合二为一,便如小溪汇入江河一般。
只是经脉便如一根水管,涓涓细流可畅行无阻,三千弱水却难免满而四溢。王正良此时体内的这股混合真气便如弱水三千,经脉无法容纳,运行十分缓慢。王正良只觉经脉像是要爆裂开来一般,登时全身冒汗,如火如荼,难受之极。
钟子罄道:“林公子,真气稍减几分,你的真气太过雄浑只怕王老英雄承受不住。”说着出手如风,又用金针封住了王正良胸腹间的几处穴道。
林凤生依言内敛真气,缓缓注入王正良中焦穴。
混合在一起的真气终于缓缓上行,经肺脏上咽喉复又折而向下,行速陡然加急,过云门、中府、天府、侠白、尺泽、列缺六穴,到了少商穴微微一阻。
此时王正良身无衣物,真气运行轨迹清晰可见,所到之处皮肤微微凸隆,便如一条小蛇在他皮下钻行一般。
钟子罄见状道:“林公子,此时真气需再加一分。经脉循环周身并无开口,因此越到末端阻碍越大。”
林凤生又依言催动真气,只听嗤的一声响,一股无形气流自王正良右手的少商穴激射而出,竟将桌上的一把青花瓷茶壶震得粉碎。
钟子罄喜道:“成了,异种真气既被驱除,其余损伤便易治得多了。”说着双手连抓,将王正良身上的金针尽数拔了下来。
王正良暗暗运行真气,已然畅通无阻,只是手太阴肺经隐隐作痛,不由得又咳嗽起来。
钟子罄道:“我明日再来为你针灸……嗯……其实也不用了,现下且开几服药煎服,你就安心卧床将养吧。其间若有什么异状,让林公子转告我即可。”
王正良穿好衣服下床向钟子罄叩谢,钟子罄连忙扶住,当下开了一张方子。林凤生唤来一名府吏,取出一锭银子让他拿了药方去抓药。
钟子罄又嘱咐了一番禁忌,正欲辞出,只听脚步声响,李宝华进房间来,见了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