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志诚弓马娴熟,但于武学上的造诣却甚是粗浅,在莫衷是眼中看来更是不足一哂,只轻轻伸脚一勾便将他摔跌在地。紧接着随手也将帅印抛在地下,抄起方才所用的板子便往高志诚屁股上打去。每当高志诚想要爬起,板子正巧落下,便又将他打趴在地。直打足了五十下方才停手,高志诚臀部的裤子已被鲜血浸透,再也爬不起来,喘着粗气破口大骂。
林凤生起身走出公案后,笑道:“莫老哥,得罪人之事都让你干了,小弟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等回到太和城,小弟请你到泰和酒楼好好吃上一顿。”
莫衷是最是贪吃,登时喜形于色,摆手道:“既是好兄弟自当两肋插刀,更何况这些混帐东西确实该打,咱们兄弟之间何必客气。不过这顿饭那是一定要吃的,可不许食言。”
林凤生连道一定,向几名挨板子较少的士卒道:“今日之事就此揭过,你们扶高将军等人回去好好休息吧。”
众士卒相扶搀扶,向段徵羽和林凤生道谢告退,架着高志诚慢慢出了大堂,径自去了。
莫衷是飞身上了横梁,将妙乐接了下来。梅若雪取出金创药草草替他处理了伤处。林凤生道:“待会儿我要到钟家草堂探望凤仪师姐和钟大哥,妙大哥也一并前去治伤。”
梅若雪迫不及待地问道:“妙大哥,你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无为子他们去哪了?”
妙乐道:“我和无为子等率领大队人马傍晚到达俄禄城,刚入城便有一名府吏打扮的人前来寻我,说是盟主传我到府衙相见。哪知竟然是高志诚这王八蛋的圈套。”脸色甚是懊恼。
梅若雪切齿道:“这厮当真卑鄙,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的挑战,使这种骗人的伎俩,越来越叫人瞧不起。好在他们都已吃了一些苦头,暂且不与他计较。”
陈凤仪在将穆青峰等一批贼寇赶出俄禄城一役中受伤甚重,多日不见林凤生急切想去探望,说道:“大队人马现在何处?”
妙乐道:“就驻扎在城南,城中百姓知我们大胜而回甚是热情,送了很多美酒菜肴给我们吃喝。当英雄的滋味当真不错,哈哈。”说到这里又是眉飞色舞。
林凤生听得心中甚是欣慰,点头道:“很好,今日之事一笔勾销,倘若这厮再寻衅滋事,那么咱们便不必再退让。徵羽妹妹、表妹、妙大哥随我前去钟家草堂,劳烦莫老哥和道长代小弟在此坐镇,以防重犯的党羽前来罗唣。”
莫衷是和西亭道长欣然答应,当即由两名江湖豪杰带路前往大牢,两人点了油灯在门口下棋打发时光。林凤生等人便径自往钟家草堂而去。
一行四人到了大门外,便听得钟子罄所养的黑犬在院中狂吠,院中黑灯瞎火的,倒是显得甚是宁静,想必已经睡下了。梅若雪拍门大声道:“钟大哥,凤仪姐,我们回来啦!”
几人都曾在钟家盘桓过一段时日,黑犬对几人甚是熟悉,梅若雪一出声它便立时停止了叫声。不多时院中相继亮起了灯光,院中脚步声响,有人拔了门闩。黑犬当先窜出门来,挨擦着几人不住摇着尾巴,显得甚是亲热。
忠伯探出头来,见是林凤生等人,大喜道:“原来是凤生少爷回来了,快请进来。”
几人进了院中,钟子罄也迎了出来,相见之下甚是欢喜。林凤生问道:“大哥,我师姐的伤可大好了么?”
钟子罄微笑道:“那是自然,做哥哥的医术那可不是浪得虚名。陈姑娘刚睡下,你就放心吧,再休养得几天便痊愈了。”
林凤生心中大定,向钟子罄连声道谢。钟子罄虽是他的结义兄长,但陈凤仪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是绝非寻常,因此说了不少感激的言语。
说话间对面茅屋最边上的一间房间房门打开,陈凤仪快步出来,欢喜的道:“师弟,你可算回来了。听说哀牢山的一众贼寇都已望风归降?”
林凤生见她容颜依旧,气色甚好,很是欣慰,点头道:“是的,咱们的使命完成了,过几日便可班师北归了。”
众人无不欢呼雀跃,唯有钟子罄高兴不起来,脸上颇有落寞之色。义军班师回朝便意味着将与林凤生分别,正应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句话。两人性情相投,手足情深,因此颇有些不舍。
林凤生注意到钟子罄的神色,一想便知其中情由,拉着他的手道:“大哥,左右无事,不如你和忠伯也随小弟北上,到小弟家中好好盘桓些时日。”
钟子罄道:“我也想啊,但现下厉风坊已破土动工,实在是走不开。况且蒙古大举压境,只怕有更重要的事情等你去做呢。”
林凤生一想不错,大哥兴建厉风坊乃是功德无量的义举,抗击蒙古大军更是关乎社稷存亡的大事,两件事都不宜耽误。说道:“山高水长,等打败了蒙古大军,你我兄弟二人再把酒言欢。”
钟子罄摆手道:“那时候是必定要好好庆贺一番的,然而你大败贼寇一样值得庆贺,咱们今晚便好好喝他一场!”随即吩咐李氏准备下酒的菜肴,搬了几坛珍藏的好酒出来。
院中摆开桌子点上蜡烛,众人便围坐一起畅饮笑谈,其乐融融。却不知府衙中正在进行激烈的厮杀。
莫衷是和西亭道长下了几局棋,十有**都是西亭道长胜,莫衷是不禁有些兴味索然,当即将棋盘一掀,道:“你这老牛鼻子跟我凤生兄弟下了几局,棋力增长了不少,老叫化今晚没吃饱,没力气,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