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三白在他头上弹了个爆栗,道:“你小子就是个呆子,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说得我老人家口也干了,茶水也不知道倒一杯。我走了,你慢慢玩吧。”
说着大步便走,到了门口又回过头道:“晚上的宴会早点来,段老儿有要事跟你说。”
林凤生头也不回的道:“知道啦。您老慢走,不送了。”
俞三白自言自语道:“这小子,没大没小,还害臊呢。”说完哈哈大笑径自去了。
入夜,御花园的长亭中灯烛华灿,管弦丝竹齐鸣,案上美酒佳肴琳琅满目。段兴智居中而坐,俞三白坐在上首,林凤生在下首坐了。芸儿紧挨身旁,段徵羽则独占一方,与林凤生相对而坐。亭中除了几名侍奉的宫女和吹奏的乐师外再无他人。
一段乐曲演奏完毕,段兴智挥挥手,乐师和宫女躬身退了出去。段兴智举杯道:“凤生贤侄安然脱险,寡人心中十分高兴。今晚便算是给寡人的福将接风洗尘了,来,让我们共饮此杯。”
俞三白和林凤生也举杯相敬,一饮而尽,各自倾了倾酒杯。芸儿和段徵羽用袖子掩住小口慢慢品饮,样子甚是文雅。
段兴智又道:“此处没有外人,大家不必拘束。这便动筷吧,我们边吃边谈。”
各色菜肴都是由御厨静心烹调而成,无论是味道还是品相都相当讲究,芸儿素来清苦,从来没有过过如此奢侈的生活,此刻置身于皇宫内院,品尝着珍馐美味,只觉一切像是在做梦一般。段徵羽为几人添酒夹菜,忙得不亦乐乎。
段兴智道:“三白兄为鞑子南犯之事奔走江湖,这段日子以来辛苦了,老弟敬你一杯!”说完举杯先干为敬。
俞三白陪了一杯道:“你我这么多年的交情了,还说这些干什么。但凡是一个有良知有血性之人,又岂会眼睁睁的看着异族进犯而坐视不理。”
段兴智道:“蒙古国力强盛,军队勇猛,大理的生死存亡实属难料。但既有各路英雄豪杰竭诚相助,我便也无所畏惧了,定当与鞑子决一死战。”说完豪气勃发,连干了几杯。
几人见段兴智身为国家君主有此决心,无不暗暗欢欣鼓舞舞,又各自斟酒敬了他一杯。
林凤生道:“国家的兴衰荣辱都与黎民百姓息息相关,正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保疆守土乃是每一个大理子民义不容辞的责任。有了皇上这句话,国中上行下效,还怕阻止不了鞑子么?”
段兴智拍案道:“说得好!三白兄和几位武林侠士振臂一呼,各路豪杰便纷纷响应,足以见群情激奋,抗敌有望。此次武林大会乃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江湖豪杰为国家和朝廷出力,朝廷自然也不能无动于衷不闻不问。凤生贤侄,我便命你为朝廷使节,随三白兄一起上点苍山犒赏此次与会的各路江湖豪杰。”
林凤生喜道:“这可好得很啊,正所谓名正言顺,义军奔走之际当可少了不少阻碍。皇上礼贤下士,各路英雄豪杰定会感念皇上的恩德。”
段兴智微笑点头,接着道:“我段氏一派在武林中虽然日益没落,但毕竟历代都是武林世家,也理应派人前往参会。这样吧,此次小女徵羽也同两位一起上山,但不是以大理国公主的身份,而是我大理段氏一派的掌门人。小女武艺低微,还望三白兄和贤侄多加照应。”
段徵羽听得大喜过望,忍不住拍手叫好,说道:“父皇放心,我一定不会给咱们段氏丢脸的。”
俞三白道:“你贵为一国之君,不忘武林规矩,那也好得很,不枉了你我当年结交一场。你放心吧,徵羽跟我在一起绝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段兴智龙颜大悦,连连招呼俞三白了林凤生喝酒,随后又谈论起兵家攻防之道来。林凤生已将鬼谷子的兵法研读烂熟,谈论起来自然妙语连珠、见解独到,甚得段兴智赞赏。段徵羽和芸儿也时不时的向几人敬上一杯,于国家大事也插不上嘴,便聊些女孩子家的私房话。五人相谈甚欢,直至深夜方才散去。
林凤生回到房中久不能寐,想到国中仁人志士众志成城,当可与蒙古大军一较雌雄,虽说胜负之数实为难料并无必胜之把握,却也不致任人宰割而全无还手之力,不由得精神大振兴奋莫名。将至子夜时分,忽听门外有人轻声道:“凤生哥哥,你睡了么?”一听便知是段徵羽的声音。
林凤生道:“还没呢,你稍等一下。”起身穿好衣服,点燃了烛台,这才打开房门。段徵羽手提一只精致的瓷罐进来,嫣然一笑道:“这段日子以来你受苦啦,你看,都消瘦了不少,我炖了汤给你补补身子。”说着取出一只汤匙递在林凤生手中。
林凤生只觉阵阵香气从瓷罐中飘散出来,虽然刚刚才酒足饭饱,也不禁食指大动,说道:“啊,这么香,这是什么汤?”段徵羽笑着在桌旁坐下,道:“你快喝吧,喝完了我再告诉你。”
林凤生心中暗暗感动,接过汤匙舀了汤便喝,只觉入口鲜美,略带一丝苦味,笑道:“这是参汤,有补气安神、复脉固脱之效,你也喝些么?”他家世殷富,平日遍尝各类名贵补品,自然一尝便知。
段徵羽笑道:“你倒识货,但也只猜对了一半。”接着摇头道:“我不喝了,这是专门给你喝的,你快喝啊,一滴也不许剩下。”
林凤生不便怫她一番心意,便也不再多问,不一会儿便将汤喝完,说道:“这明明就是参汤,为何你却说我只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