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顾磬箫仍在书房里工作,桌面的手机打破宁静。挪开目光瞥了一眼,是轻轻。
想必是兴师问罪来了。
他表情淡哂,拿起手机,接起。嗯了一声,证明自己有在听之后,修长的指滑动鼠标,双眸专注的盯着电脑,时不时两条浓眉拧在一起。
电话那端,轻轻开口便问他是不是真的不打算去巴黎了。声音有些嘈杂,顾磬箫听着,脸色有些难看。
过了一会儿,他仍旧一语不发。轻轻那边却是不厌其烦的重复问他,非要问出一个结果的缠着他,那股子执著劲儿,同他像极了。修长的指揉了揉额角,顾磬箫隐约有了怒意。
这个高修,到底是怎么处理事情的?
“顾磬箫,你可是答应了我的,出尔反尔又算什么?”
不小心触到了扩音,电话里,轻轻提了音调,尖锐的质问。“轻轻。”顾磬箫关了扩音,喊她的名,语气间已经有了不耐烦。
轻轻沉默了,连着方才的乱七八糟的声音也一并消失,想必是换了一处清静的地方,准备跟他磨到底。好半响,她才说,elise将会在展会上拍卖,你不是等了很久么?
然后,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收了线。
顾磬箫暂停了下手上的工作,靠在大班椅上,握住手机托着下巴。清朗的眼眸目光有些凌厉,望着墙上的壁画。
恍惚间,思绪,有些久远了......
“angelina-jolie在电影《致命伴侣》中佩戴的古董钻石项链elise,你知道不?好美!可惜,临时又不拿出来拍卖了。”她从背后缠住他,伏在他的耳畔,从欣喜到低落的轻喃。
他记得,那一次是她在纽约佳士得拍卖会上失利,再一次与喜爱多年的elise失之交臂。说那话时,明明很生气,声音却一如既往的温柔。
她总是那样,哪怕对她充满恶意的人,依旧用温柔,含笑包容了一切。而他,习惯了这样的温柔,所以从未重视过......那声音,尘封已久,却清晰得恍若昨日。明明,已经过了那么多年,那样的久远了。却依旧,深刻得叫他无处可逃......
后来,他收集了很多那个年代,类似那样设计的珠宝物件,甚至联络过elise的拥有者。可一直,未能如愿。
回过神,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起时,那端传来朦胧的咒骂,被人扰了好梦。顾磬箫恍若未闻,径自开口:“我们,见一面吧。”
收了线,再无心情工作,拿起身旁的拐杖走到酒架,给自己倒了酒。啜了一口,端着杯子一步一步走到了窗前。
夜色正浓,而他全无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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