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阿城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早已空空荡荡。
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的薄纱折射进屋,她有些不适的眯了眯眼,翻了个身。纤细而葱白的指轻轻拂过那个位置,丝质的床单触感柔软而冰凉。
“阿城?”
清秀开朗的远山眉轻轻蹙了蹙,没有半点思考,脱口而出的名字。脑袋一阵胀痛,不自觉想起昨夜热烈的缠-绵,他耳鬓私语,声声情深至极的轻唤那个名字。眼里,那深邃的痛楚,似乎并不像伪装。
可是,那一场大火,是他亲手送给她的大礼,不是吗燔?
阿城百思不得其解,拧深眉心,忍不住攥紧被单。顷刻之间,她忽然有些看不懂顾磬箫了。或者,从她忽然闯进他的视线开始.......迷惘,就一直烦恼着她。
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阿城掀开被单,探头翻了好一会儿,直到第二次铃声响起时,才在床头回到公司。阿城揉了揉额角,看了眼床头的闹钟,将近九点半.....窠.
“我十点半到。”
她说了一个时间,收了线。
捡起散落在地毯的衣裳,已经不能再穿。阿城皱眉,这个男人,撕人衣服的习惯还没改?俏丽的小脸上携着淡淡的笑容,带着几分嘲讽的冷意。她光着身子走进浴室。
站在花洒下,任凭着热水冲刷,那一股胀痛,渐渐褪去。换好衣服之后,她才看见顾磬箫写给她的便签:记得吃早饭。
很简短的一句。阿城勾了勾唇角,转身离开的一瞬,便签被揉成一团,随手扔进了垃圾桶。她应该,见一面赵君约了。
ita仔细的打量眼前,端庄肃严的办公室,风格极简,是顾磬箫的作风。左手边的墙面上挂着一幅书法,装裱精致。
明媚的眸子眯成一条线,禁不住好奇心推崇,ita走了过去,细细打量起来。端睨半天,ita笑着摇了摇头。
这是临摹的王羲之的《兰亭序》,倘若不是她也对书法略有研究,倒真以为顾磬箫挂了一副真迹在这里。随即,笑意褪去,脸色清冷了下来。
一股敬佩,从心底,油然而生。
没想到,那个人的书法竟然到了这种以假乱真的地步。乍看这字,落笔徐风,收敛有余,确实把那股大家之风复刻了出来。但是,落款却又带了几分女儿家的娇气,有些别扭。或者,在写这幅字的时候,某个人正在她旁边耍无赖捣乱......也正是这点,她才看出了这字是出自她的手笔。
“你怎么来了?”
恍惚间,顾磬箫风尘仆仆推门而进。看见她站在那幅字前,顿了顿脚步,下一瞬又若无其事的绕到办公桌前,端起桌面的水杯,呷了一口。
ita转过身,笑意黯然:“昨晚,麻烦你了。”三两步走到他办公桌前,慵懒的坐在,望着他,歪着脑袋笑得很暧昧。“我是来道谢的。”
“看你的模样,倒真不像来道谢的。”顾磬箫放下杯子,毫不客气的揭她的短。
“那像什么?”ita皱眉,抬手抚了抚下巴,不明就里的问。心想,她的目的,有那么明显么?竟然被他一眼看穿。
顾磬箫目光打量了她一眼,顿了顿。说:“像讨债的!”
“喂!”ita气结,大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那人一脸无辜,摊手:“没办法,你每次来我这里都是板着脸,冷若冰霜的巨人千里之外。所以,我无法不认同秘书办那些人说的话。”
“他们说什么?”
“说你是来找我摊牌的......”
“.........”
“不过,这次她们确实猜对了。”过了半响,ita认同的点头。她这次过来,确实是要找顾磬箫摊牌。不过,心里,有一股情绪,有点儿堵。
她烦乱的甩了甩头,顺手,点了一根capi,白色烟圈在她周围散开。
“午饭的时间到了,请你吃饭!”顾磬箫并不表态,低头看了眼腕表,抬眸,对着她随和的说道。话音刚落,人已经站了起来。
“你就不怕,阿城吃醋?”ita站起身,与他并肩同步。
顾磬箫哂笑,和玉般温和的面容,斯文尔雅。“她对我的感情,远远还没有到因为我身边站着别的女人吃醋。”
“是么?”ita脸色微滞,笑容里,多了一抹讽刺。进电梯时,她看着顾磬箫,淡淡的反问,望着他的眼神,意味深长。
顾磬箫抿唇微笑,不再说话。
阿城路痴的毛病又犯了,打车到建设路口,司机丢了她一句懒得再绕进去,给她指了一个方向就狠心弃她而去......阿城心里暗暗腹诽,问了好几遍路人才找到千樱阁。
赶到餐厅时,赵君约已经到了,手端着茶杯,时不时小啜一口,漫不经心的翻着菜牌。阿城急匆匆的走过去,大喇喇的坐在他对面。
“你就不能定个好找的
地儿?”服务员上来,递给她一杯大麦茶。阿城道了一声谢,呷了一口,大眼睛瞪着正似笑非笑端量着自己的赵君约。
“我说,你路痴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够改改?”赵君约并不理会,另一只手拿起铅笔,开始写菜。他向来爱自己动手写菜,这是习惯。
“改不了了。”阿城放下杯子,目光淡淡的扫过周围。“在伦敦活了五年都还能坐错公车,你觉得刚到b市,能比那时好?”末了,她又笑着开口,像是在自嘲。
“想吃什么?”赵君约哂笑,菜牌递给她,铅笔却还抓在手里。
“嗯,三文鱼吧......”阿城翻了翻,语气平淡。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