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眸子含笑,自信满满的白逸昊,风珏染忽而露出一丝妖娆的笑容,斜睨了他一眼问道:“瞳儿是个聪明的,若她知道当日是你娘给她娘下的毒,方姨娘手中的毒药是你娘留下的,你要如何自处?”
这是致命的一击,也是白逸昊深藏在心中,以为不会有人提起的事!
笑空蓦的凝在白逸昊俊美无瑕的脸上,一时间他温润的眼角竟带上了些嗜血,收起唇角的笑意,狠戾的看着风珏染:“你真会开玩笑,那药怎么会跟我娘有关系。”
那是他碰都不敢碰的话题,他甚至有种心虚的感觉,心被狠狠的拧了一把。
“那样奇异的药,若是没有奇异的来处,绝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姨娘可以拿到的,方姨娘虽然己死在庄上,但瞳儿心里一直在怀疑,听说当年,你就曾托人来说,可以为瞳儿的母亲解毒,但她必须去燕国才有解药,那时候霜兰郡主己经死了,若还有人知道,那必然只有你,难道你能说你一直不知情的?”
白逸昊俊眼闪过一丝疼意,手捏着一颗白子,看着白子飘落成碎片,粉屑,落在棋盘上铺了一半的江山,让那片江山染成雪色寒洌,推开棋局,他站起身,漂亮到极致的眸子失去了往日的温和,压不住的冰封寒洌,冲着风珏染冷道:“你赢了!”
说完,转身向外大步走去。
他知道,他早知道……
所以他一直未曾把那婚约当回事,或者自己娘亲当日只是为了惩罚不听话的小妹,却想不到墨雪瞳的娘亲竟然那么倔强,到死也不离开秦国,而最后让让两家儿女成为仇人,这婚还如何结?
是他不死心,想试试!是他想拥有她的美好,舍不得放弃,所以一而再的做出让她伤心的事,本还想着以后一定会好好补偿她,不管她想要什么,他都会满足她,却不想当年的事慢慢的浮出水面!
注定是仇人的两个人若是成了夫妻,墨雪瞳又会如何自处!所以当年的事,他一直不提,把所有的事埋在记忆中,玉家败落的事,他也暗中动了手脚,方姨娘的死,墨雪敏的败亡,哪一处都有他的手脚。
他只想埋葬娘亲和三姨母交往的那段过往,他绝不能让她发现!
他可以做到隐瞒一切,他可以的……
可是现在他发现,他不能……
瞳儿那么聪明,怎么会一点也不怀疑,若瞳儿知道真相,两个人就是仇敌,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这样的她要如何自处……
若她母亲当时没死在慢性,毒药之下,她后来就不必活的那么累,他后来查过她在云城的过往,发现她在云城名声极不好,全是方姨娘和玉氏暗中操作,坏她名声,被扔在云城秦家,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之后还发生了玉氏女陷害她,欲毁她容颜,污她名声的事……
一个才十三岁的女孩子,经历了这么多,尚还能勇敢的站在人前,这里面需要多么大的勇气,他疼惜的同时,也越发自责,若不是自己,她还是一个依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女孩子,哪里会过的如此苦楚!
这样的他,还有什么权利,争取她!
可他还是痴心枉想,他觉得只要自己永远对她好,护着她,就能弥补当年娘亲做下的错事,知道那件事的所有人都要死去,再不留下痕迹,瞳儿就不会知道,只要瞳儿不知道,她就会快乐,因为他会给她快乐!
可是风珏染的话却震醒了他!
有些事,不一定要证据,只要是根刺扎在心里,就再取不出,没有证人是不能直接指证他什么,但心里呢?他要的是她的心,她的心扎了刺,又怎么会真正的让他进入心中,他要给她的是幸福,而不是让她一世生活在怨恨中。
注定,或者从开始,两个人就只能是陌路!
心疼的一时不能呼吸,仿佛有什么在缓缓消退,手扶着额头,猛的踉跄了两步,眼角挂落两行清浅的血色,眼前的景物模糊起来。
“殿下,您的眼睛……”林玉上前两步,扶着他,回头惊愕的叫道,那张俊美如玉的脸上自眼角处竟挂着淡淡的两条血迹。
“不必惊慌,没事。”白逸昊站定身子,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血气,唇边一丝笑容疲惫苦涩,玉枭hua的祖根又岂是容易入药的,为了和药,他用了自己的心血,以他体内残存的解药混和了玉枭hua的祖根,才重新治出这份解药。
古巫族的毒药,唯有古巫族的解药!
只是随着岁月的消亡,古巫的最后一份解药早己被娘喂给了幼时的他,这世上哪还有什么解药!
“殿下,您为了替她制解药,不惜伤了自己的眼睛,难道她不愿意原谅娘娘当日的无心之失吗?”林玉是知道所有事的,这时候为白逸昊愤愤不平的道,既便当年娘娘真的有错,殿下都这样了,难道还不能原谅!
“都过去了,一会让人把解药带给燕国太子。”白逸昊站起身,眼前稍稍恢复清明,接过林玉递过的帕子,拭去眼角的血色,看着眼前白茫茫飘落的雪hua,淡淡的道,他从来都是一个骄傲的人,既然己到这个地步,他又能何求。
“明日一战,把秦国的定国公的人全送出去,我们先败退十里,而后再冲击秦军南部!”白逸昊沉静的道,温雅的眸底闪过一丝戾气,使得唇边的笑容嗜血一般寒厉,秦军的南部,同样也是定国公的余部,两军对垒,曾经的兄弟兵戎相见……
相信风珏染能明白他的意思!
两国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