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日落时分,霍利菲尔德的四架剑鱼还是没有回返的迹象——似乎可以认定,他们是彻底完蛋了:当时的航空母舰还没有夜间起降能力,不能在白天降落的话就肯定要掉到海里去。今天白天风平浪静,没见到有什么暴风雪之类的极端气候,所以符合逻辑的推测是:这个小队已经被红脑壳给消灭了。
之前舰队的上空曾经出现过红脑壳的飞机,既然出现了一架,那就很有可能会在出现第二架甚至更多,之前那家红脑壳的飞机曾经撞下来两架英吉利飞机,既然已经撞下来了两架,那就可能撞下来另外两两架甚至更多——对英吉利人的思维方式来说,接受这样的事实并不算难事。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怎么都不合理,什么事情只要有先例就不算是怪事了。
因为没有活口回来报信,机场的具体设防情况依然不明。在这种情况下,比较合理的态度应该是暂时推迟那个异想天开的“空降”作战计划,先等待进一步的情报——如果贸然攻击中了圈套,结果可就不是几架飞机的损失,而是航母舰载机的元气大伤了。毕竟挂载着陆战队员的剑鱼飞机完全没有机动规避的能力,更不用说进行空战了。
不过,霍兰德中将本来就对这个计划不甚热心——他不希望共和国海军的白手套上站上陆军的血污,“还不如继续指望白卫军比较妥当。”他这样说。
没错,现在的白卫军还不过是一些零散的乌合之众,但是,他们未必不会为了一个目标而暂时协同起来,只要能够打开一个支援他们的通道,就能够在白军中树立一个强有力的核心,诸多散兵游勇就会向这个拥有英吉利支持的核心靠拢,从而凝结成强大的反动力量。
“时不我待,时不待我啊····”
今天是12月17日,自从革命爆发,赤卫队攻克冬宫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56天,就在今天,苏维埃领导人乌里扬诺夫发表讲话,向苏维埃政权致贺词,因为它的存活时间长度已经超过了历史上曾经有过的存在时间最长的无产阶级政权:第三次巴黎公社①。尤克托巴尼亚无产阶级创造了历史的记录,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的处境有什么缓解,也正是因为面对着这样险恶的形势,她的领导人才会为政权存活的时间长度而感到庆幸。
而从干涉舰队出马到现在,已经过去了13天,他们在北线还没有真正打开过局面。一方面,是因为他们这支强大的舰队力不从心:装甲和巨炮是用来对付同样的装甲和巨炮的,却不是用来对付海岸要塞的,更不是用来对付革命的城市和鼓噪的苏维埃政权的。而另一方面,也是由于对革命和哗变的担忧。海军上将们把自己的水兵牢牢关在战舰舱室这个封闭病房内,用厚重的装甲将他们与“革命的病菌”隔离开来。为了杜绝布尔什维克病原体的传染,军官们早就将水兵的收音机一律没收,切断了这个无孔不入的传播途径,但是如果他们上了岸,进入了布尔什维克“疫区”,该如何应对那些狂热的鼓动员呢?他们中很可能有不少是妇孺,贸然加以杀伤的话····
依靠白军的方针是正确的——这点无可辩驳!但是那架飞机···那家怪飞机···总觉得有点蹊跷。它真的沉到水底了吗?还是说,正像gc主义的幽灵一样正回荡在旧大陆不知哪里的上空呢?霍兰德中将莫名觉得心里阴沉得很,好像有什么不详的预感,于是伸出手,敲了敲身边的木头桌子。但是手指因为一个没准头,敲在了金属的桌角上。
①巴黎公社是一个有着悠久斗争历史的市民自治组织,历史上比较出名的巴黎公社运动包括反对高卢王国波旁王朝的第一次巴黎公社运动,反对波旁复辟王朝的第二次巴黎公社运动,第二帝国崩溃之后反对反动临时政府的第三次巴黎公社运动,以及不久前的第四次巴黎公社运动。其中第一次巴黎公社在国民议会取得大革命胜利,法兰西共和国建立之后就自行解散,第二次巴黎公社推翻了复辟波旁王朝的统治,最终导致了奥尔良王朝的建立,第四次巴黎公社还处在斗争的萌芽状态时就遭到了绞杀。只有第三次巴黎公社成功地建立了无产阶级专政政权,不过因为没有对逃到凡尔赛的临时政府势力乘胜追击,巴黎公社政权由于勃兰登堡占领军和国内反动势力的联合绞杀而归于失败,存在历时55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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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蒋玉成发现瓦莲娜规规矩矩地仰面躺着,睡在自己的旁边,只有手还牵着——可是他模模糊糊的记得,昨天晚上,还沉浸在绝顶的余韵中的瓦莲娜软绵绵地瘫在自己的怀里就沉沉睡去了。其实瓦莲娜曾经在夜里醒来一次,给炉子里添了煤,这样他们才能够一觉睡到天亮,不至于因为炉子熄灭被冻醒。
真是像做梦一样啊,他打量着瓦莲娜平静的睡脸——这张脸蛋和平日里一样不起一丝波澜,谁能想到这竟是一个在爱情上那么大胆的女孩子呢?粉红色的嘴唇像花瓣一样娇嫩——蒋玉成不禁有点动了非分之想····
···不行不行···昨天晚上刚折腾了一夜啊,要是这么不知足地无限度索求下去,那不是流氓行为么?蒋玉成费了些力气才打消了自己对瓦莲娜的嘴唇的非分之想,但是瓦莲娜却在这时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然后便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