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下书>都市现代>屈辱往事>(五)
街进行到不多一会,就不断地有人被踢翻在地,耳光声、「呸!呸!」

的唾沫声此起彼伏。

为了不被人们的唾沫等脏东西弄脏了新衣,也为了尽量不被人所注意,妈妈穿着一身极脏的、又宽又大的黑棉衣,但她姣好的脸蛋与纤弱的身材仍然吸引着围观的群众。

走着走着,一个四十多岁的黑壮汉从人群中挤出来,走近妈妈,用那肮脏的大手托举起妈妈的脸蛋,在那脸上反复地揉捏着,弄了好一阵子,又举起妈妈脖子上挂着的臭鞋,将那散发着恶臭的鞋口对准妈妈的脸,先是使劲地捂在妈妈的口鼻处,之后又往返地搓了几下子,这才放手。

「哎呀真能想出花主意,你看边家务的赵福成家的,一家五口哎。」

一个声音高喊着。

「作孽哟,那么大点的孩子也陪着挨斗。」

另一个声音叹息着。

他们说的是别的村的一家人,有爷爷、父亲、母亲和一男一女十多岁的两个孩子。

三个大人被五花大绑着,两个孩子却没有绑,而是手中牵着三条绳子,三条绳子拴在他们的父母和爷爷的脖子上。

在人们的哄笑中,那两个孩子,还被迫地高喊着口号,先是那稍大一点的女儿高声地念道:「我的狗爹赵家祥、妄想回到万恶的旧社会,复辟资本主义,打倒赵家祥!」

那女儿喊完一句,那最小的大概也就十三四岁的地主崽子则跟着念:「我的狗妈地主婆杜月芬,背地里咒骂革命干部,打倒地主婆杜月芬!」

并没有什么人跟着他们高呼什么,但拿一家五口人取乐的却不少。

「再喊,大声喊,喊好了让你们当可教子女。」

「喂!老地主,还有你呢,怎么哑吧了,喊起来!」

于是,那一家之中最年高的爷爷,便也被迫地高喊:「我是吸血鬼,罪该万死!」

「我妄图复辟,万恶滔天!」……队伍中的许还周是挨打最多的,因为他当权时做恶太多,群众对他的恨太深。

他的脚底事先被民兵按上了图钉,因而走路时便只能象个残疾人那样用脚的某个部位落地,而群众的要求是我们必须噘着屁股游街,这样的他行走起来便更加地艰难,但偏偏群众却并不怜悯,反而动不动走到他身后给个「窝头」。

什么叫「窝头」

呢?并非吃的那种窝头,而是一种动作,即走到被批斗的四类的身后,对准四类分子高高噘着的屁股,抬起膝盖勐的一顶,这四类分子便脑袋着地戴倒下去,于是群众队伍中便会暴发出一阵欢笑。

我当时特害怕,怕极了,因为游街和批斗不同,批斗会上,我还从未见过有人将挨斗者打的特别惨的,但游街打死人却经常出现,因为它基本上没什么秩序。

为了尽量地不显露自己,我还努力地将身子弯下去,将头低下去,一方面为的是让人认为我认罪态度好,更主要的是减少人们的注意力。

「哎!你看,鲁小北,你瞧他捆成这个样,多难受呀!」

「谁让他出身不好呢。」

几个同班的女同学也在拥挤的人群中指点着我议论着,我又羞又怕,在经过她们身边时,头几乎要埋到裤裆中去。

「算了,我们走吧,让他看到我们在看他游街多不好意思呀。」

一个女同学压低了声音说着,但仍然还是让我听到了,因为她们距我太近了。

一个别的村的比我小半个头的坏蛋挤到我身边,将用力弯低着头的我揪起来,用一只手托举起我的下巴,别一只手则从后面狠劲地拉扯我的绑绳,使本来噘着的我不得不仰面朝天,面对周围熟悉的和不熟悉的男男女女。

「疼不疼?」

这家伙一边勒着我的绑绳,一边坏笑着问我。

「哎哟……疼……」

「呵呵!要的就是叫你疼。叫声爸爸,我给你松一扣。」

当着这么多同学乡邻,我不从。

他便更加用力地拉扯我背后的绑绳,将我的胳膊扭得很疼,「哎哟!噢……疼……哎哟!」

「叫不叫?我不得不叫了,「爸爸。」

「不行,再叫大点声。」

又有几个认识的女同学围过来,我不出声了,那家伙也不再逼我,脸上弄了一下怪相,走开了。

但很快的,又有几个、十几个坏小子过来……人们的斗争热情似乎要将这北方的冬季变成赤道般的炎热。

批斗会上或游街时,最刺激人们眼球的,就是破鞋。

这天的大会,妈妈以外,还有另外几个女人也和妈妈一样,是作为破鞋而被游斗的,于是她们的周围,便集中了里三层外三层的革命群众,成为热点中的热点。

鹿一兰肯定是躲不过这样的场合的,她和妈妈每次都是这种娱乐节目的主角,只是今天的批斗与游街,她享受到了其他四类分子不曾享受到的待遇,她是坐在手推车上,被自己的男人推着游街的,只不过呢,和她同坐在一辆手推车,又面对面坐在一起的,还有她的公爹,二人的脖子还被用一根绳子拴在一起,拴的很紧,使二人的脸完全贴到了一起,这意味着她与公公搞破鞋,那时我们那儿批斗破鞋,都要用一根绳子将奸夫淫妇二人拴到一起以示辨别,而之所以用小推车推着走,则是因为她公公的腿脚不好,行走不是很方便。

「哎!听说那个南方城里下放的小侉子和她的公公搞破鞋,你看那不是拴在一块了吗。」

一个肥胖的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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