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说过,他随了他的父皇,却比父皇更加执着,父皇爱母后,但是不得不接受三宫六院,甚至和别的女人生下孩子,他呢?在皇后宁双冰的逼迫下,才不得不纳了一个妃子当摆设。
作为帝王,完全没有后宫嫔妃,那么他宠爱的皇后是会遭到御史弹劾的,陈夙为了保护宁双冰,才弄了个明正言不顺的妃子当摆设,但是他却不能委屈自己和她生儿育女,他做不到。
可以说,他是一个一旦认定了就不会回头的人,从前对宁双冰是那样,现在对梁芜菁亦然。
梁芜菁知道,他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知道他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虽然她也知道,若不是宁双冰不在了,自己是不会得到他的心,但是……何必与一个已经见阎王的人一较高下呢,也太没意思呢。
自然……梁芜菁若是知道那位换了个身份在宫中活得好好的,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想法了,也不会答应陈夙了。
可此刻她不知晓,也完全被他感动了,下意识就点了点头,若不是陈夙受了伤,她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激动扑到他怀里,反正他也不是头一次抱她了。
陈夙见梁芜菁点头了,高兴不已,不过有句话叫做乐极生悲,陈夙立马就体会到了。
“嘶……。”他一抬手,本想把她拥入怀中,却扯到裹的白布上面又有血迹出现了,梁芜菁瞬间苍白了脸,就要去叫大夫。
“别……不碍事,我喝了药就能好很多了。”陈夙连忙叫住了她。
梁芜菁闻言这才顿住了脚步,询问了他几次,确定他无碍后,才一勺一勺的喂他喝粥,喂他喝药。
陈夙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多久没有被人这样照顾了,但是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他的冷酷,他的无情,只留给那些他不在意的人,一旦他上了心,却是再也冷酷不起来了,特别是他决定不再背负从前的一切好好活着时,顿觉轻松了不少。
等陈夙喝了药,梁芜菁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强迫他躺下歇息。
“芜菁,你也去睡会吧,你昨儿个也担惊受怕了,一夜未眠,快去睡去。”陈夙看着她眼下的青紫,知道她也累坏了。
“我再陪你一会。”梁芜菁却舍不得走,而且……昨儿个出了那样的事儿,也不知道自己在大理寺的一番言辞,能不能压住那些人,若还要流言蜚语传出来,对自己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快去,你不去我也不休息。”陈夙却不忍心看着她陪着自己熬着,一定要她去休息。
梁芜菁最后拗不过他,只好回屋补眠去了。
而惠周侯梁义博和夫人张氏知道这一切时,已经是当日傍晚了。
其实梁芜菁是下了缄口令,让屋内的四大丫鬟都不许胡说,两位大夫那儿也交代过的,所以他们绝不是从府里听到的消息。
要说梁义博吧,今儿个其实心情很好,因为今日对于整个梁府来说,其实是大喜的日子,因为他家夫人给他生的两个宝贝儿今日满月了,按理说是应该庆贺的,但是他想白日的时候大庆,今日就一家人吃吃饭庆贺庆贺算了,原本梁义博是打算中午聚一聚的,毕竟女儿女婿就在府里,也方便,但是一大早就有几个好友派人送信来,约他出去外头聚一聚,他想着许久都未出府了,也就答应了,临行时特意吩咐自家夫人,说他会回来用晚膳,到时候再庆祝两个孩子满月。
其实他和几个友人每次相聚都是喝喝茶听听评书,亦或者去小饮几杯,听听曲儿,说些闲话而已,这其中当然少不了定南侯刘成。
能与惠周侯梁义博相交的人,非富即贵,能被他视作知己好友的也寥寥无几,他们大多是不醉心权力的人,但家世却是一等一的好。
他们去的地儿自然是整个京城都比较高档的地方,今日。
宏文阁有大周第一茶楼的美誉,在整个大周朝仅此一家,已经有近三百年的历史了,都快和大周朝的年岁差不多了,听说掌柜的世代传承的书香门第,开此茶楼主要是接待名流士子的,来这儿不仅能够品尝到好茶,还能听到别具一格的说书,更能斗诗比画,借此扬名,而且……因为这儿来往的人很多,也是打探消息的好去处。
原本梁义博他们年纪也不算小了,是不会选择来宏文阁的,这儿来的大多数年轻人,特别是读书人居多,几乎每日都有诗传颂出来,大多有权有势的年轻人为了彰显自己的名望,甚至会出银子请客,邀请众多饱学之士前来吟诗作对,称作“文会”,也有人在自己家里办文会,不过不如在宏文阁热闹。
今儿个梁义博时,听说又有文会,而且还是今年文状元热门人选的那几位在斗诗,才进去瞧瞧的。
这一瞧啊,便费了些时辰,连午膳也在里头用了,直到下午,这些才子们才分出了胜负,到此也算是圆满了,梁义博几人便要离开了,哪知道此刻里头的人开始说起近日的趣闻来了,也不知是谁开了个头,说起了昨晚宫中遇刺,禁卫军和京畿卫合理封锁京城捉拿刺客的事儿,顿时惹得在场众人连声附和,这话题也就说开了。
梁义博身为惠周侯,这件事自然是知晓的,但是并未放在心上,真正让他惊讶的是,有个年轻人说了句:“你们大抵还不知晓吧,昨儿个永安王妃被当做女刺客,给捉到了大理寺呢?”
梁义博当时就迈不动脚步了,昨儿个女儿不是和女婿一块从密道出去了吗?今日一早丫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