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今日的脾气非常不好,特别是听到娄贺禀报永安王和王妃离京后,就一直没有露过笑脸,一直在殿内批阅奏折,到最后也不知道怎么了,不仅把龙案上的砚台打翻在地,将桌上的奏折都给推了下去,还一直大声咆哮着,吓得屋内的奴才们都齐齐跪下了,一个个战战兢兢的连话也不敢多说一句了。
康禄还没有见过自家主子发过这么大的火,从前皇帝再生气,也不过是怒喝几句,发发牢骚,今儿个竟然把奏折都全部推倒在了地上,还真是头一次见到啊。
屋内的奴才们都是人精,顿时有人悄悄去通知皇后于氏了。
于氏原本正哄着自己的宝贝公主陈思佳玩儿,虽然孩子很小,什么都不懂,但是已经会冲着她这个母后笑了,她自然是高兴的。
还准备一会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皇帝呢,哪知道就听奴才们说皇帝正在书房发火呢。
于氏立即将公主交给了奶娘,急匆匆的赶了过去。
“皇上这是怎么了?”于氏刚刚进去,就看见奴才们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她立即蹲下身去捡奏折。
“你们都出去。”皇帝大手一挥,屋内的奴才们都退了出去,他才走上前,和皇后一道把那些奏折给捡了起来。
“衡哥哥这是怎么了?”于氏看着皇帝,柔声问道。
“朕今日就是觉得心神不宁的,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可又摸不清头绪,加之这些朝臣的奏折里根本就是胡诌,我一生气就拿这些奏折撒气了。”皇帝看着皇后,深吸一口气柔声说道,语中已经没有方才的戾气了。
“衡哥哥怕是为了永安王和梁氏的事儿烦心吧,事实上衡哥哥完全不必担心,他们是没有那个胆子离开京城三百里范围之内的。”于氏已经察觉到皇帝的心思了。
事实上,皇帝是个很有心计的人,凡事都喜欢算计,都喜欢控制在自己能够完全掌握的范围之内,如今陈夙和梁芜菁不按理出牌,离开了京城,这足以让皇帝震怒了。
可以说,皇帝是一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人,喜欢将许多人,许多事儿都框在一个小地方中,凡是超出了他设下的这个小框,怕就要出事儿了。
“朕知道他们没有那个胆子,不过朕心里就是不舒坦。”皇帝叹息一声道。
“当然不舒坦了,衡哥哥已经给他们算好了去路,他们却先走了,衡哥哥心里不爽快也是理所应当的,衡哥哥别担心,过几日传圣旨让他们去西南便是了,到时候一切就都在衡哥哥的掌控之中了,只是……父亲手握重兵,衡哥哥你可得当心啊。”于氏看着皇帝,柔声说道。
皇帝见她如此说,明白她始终将自己放在第一位,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刚好这时候康禄进来禀报,说暗卫们已经查清楚了,永安王和王妃在离京城百里外,京郊一处庄子上住下来了。
“衡哥哥你瞧瞧,我说他们没有那个胆子吧,梁芜菁可不是笨蛋,她聪明着呢,什么事儿该做,不该做,陈夙那个傻子不知道,梁芜菁还能不知道吗?”于氏看着皇帝,柔声说道。
“嗯,话虽如此,也得早些把他们送到西南,朕才安心啊。”皇帝笑道。
“那是自然,一切还是尽早的好,对了衡哥哥,我们思佳,今天已经会笑了呢,冲着我笑了好久。”于氏看着皇帝,一脸喜意的说道。
思佳虽然只是个公主,但也是于氏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女儿,她当然很喜欢了,加之皇帝只对她一个人宠爱有加,她生下的公主待遇的确比皇子都好。
“那可太好了,朕一会就去看看。”皇帝说到此将于氏搂进怀里,在她耳边十分暧昧的笑道:“朕想着,咱们要是给思佳生个弟弟,她会更高兴,更爱笑的。”
于氏当然知道皇帝的意思,皇帝每次一碰到她,她就知道皇帝想干嘛了,于是轻轻推了推他道:“这会不许胡来,我还要去母后宫中瞧瞧呢,等夜里再说。”
皇帝闻言哈哈大笑,本来还想逗逗她的,一想到她要去太后那儿,还是放开了她。
于氏今日的确要去太后那儿,确切的说,她每隔三日便要去太后那儿看一眼。
“衡哥哥去陪陪思佳吧,我去去母后那儿,一会就回来。”皇后说罢从皇帝怀里起身,又俯身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才快步离开了。
皇帝看着皇后远去的背影,笑得格外开心,那笑声,外头的奴才们都听到了,顿时觉得雨过天晴,康禄立即端着茶杯笑眯眯的进去伺候了。
从朝乾宫到寿安宫并不远,所以皇后连辇轿都没有让人准备,自己走着就过去了。
“都十月下旬了,天气愈发的冷了,素和你还真是细心,出门的时候替本宫拿了镶嵌着毛领子的披风,不然本宫要挨冷了。”皇后看着身边的素和笑道。
“主子谬赞了,您是知道奴婢的,奴婢就会干些粗活,只能伺候主子用膳更衣而已。”素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主子称赞她,她当然是很高兴的。
皇后闻言笑道:“就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你跟在本宫身边一直忠心耿耿,等你到了年岁,本宫一定给你指一门好婚事,让你风风光光嫁出去,等以后本宫生下皇子,让你入宫给皇子做奶娘如何?这样等皇子日后做了皇帝,你生下的孩子们也有好前程了?”
素和闻言一下子涨红了脸,她毕竟是个英云未嫁的姑娘,主子都说到生孩子做奶娘那儿去了,她面皮子薄,当然是受不住的,不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