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梁芜菁从小到大都没有做过可怕的梦,这还是头一次,她的至亲本就不多,她真的好担心啊。
陈夙见梁芜菁久久不说话,便知道她还是耿耿于怀的,于是低声道:“别急,等天气好一些,咱们就答应启程吧,少则三五日,多则七八日,在这之内,我保证能把你还孩子平安送走,和父亲母亲会和去。”
“真的?”梁芜菁闻言高兴极了,一脸激动的看着陈夙,仿佛他方才说的话对她来说就是天上才有的仙音一般。
“当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了,你放心吧。”陈夙在她脸上亲了亲,柔声说道。
梁芜菁闻言脸上满是笑容,别提多高兴了。
事实上,她从小到大单独离开父亲母亲的时日不多,从来不像这一次,都半年有余了,加之如今时局动荡,梁家又被皇帝诬陷为叛逆,她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事实上……丫鬟们私底下议论着她们的父母亲,她也听到了那么一点点的,心里自然不好过了。
陈夙自然是想多拖几日,让宁振远就此有了心里阴影,方便几日后行事,不过看自家王妃很担心家人,他也打算提前行事了。
当日傍晚,陈夙便去找宁振远了,也不知道和宁振远说了什么,他刚刚一走,脸色阴沉了几日的宁振远便笑出声来,只不过乐极生悲这句话很快得到了应正,他才笑了几声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差点儿没让他断气,一声声的喘着,十分吓人。
杨六在一旁看着吓得不成,立即去叫了大夫来,又忙着抓药喝药,宁振远连晚膳都免了。
“父亲身子不好,事实上,多休息几日也是好事儿,这样急急忙忙的走,会不会不好?”宁双雪看着自家父亲因为咳嗽而十分痛苦的样子,心里就很心疼。
“不能等了,一刻也不能等的,这几日阴雨连绵,将士们大多数都没有地方躲避,许多人挤在一个屋子里,甚至大多数人只能露天睡着,风吹雨淋的,父亲我身为主帅看着心里实在是难过啊,这是我的兵马,是我一点点培养起来的,我看着难受,这个鬼地方天气实在是不好,离开这儿大约便要好多了,有时候东边下雨,西边晴的,咱们还是快些走吧,至于父亲的身子,你不必担心,父亲从来身子骨就健壮,很少染上风寒的,这次大约是太过担忧了吧。”宁振远见女儿一连心疼的看着自己,忍不住就多说了一些,想要安慰安慰她。
“父亲……您要保重,不然日后母亲回来了,看到您生病了,怕是要心疼坏了,还有三哥,他是再孝顺不过了。”宁双雪柔声说道。
“是啊,你母亲关心我,我都知道,你三哥……自然是最好的,只是……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去找他们,等着吧……不远了,我们一家人会团聚的,我们宁家也会越来越好的。”宁振远一脸肯定的说道。
宁双雪闻言颔首,过一会才道:“对了父亲,表哥不是很不高兴,觉得是我们害了他和梁氏吗?他现在怎么就愿意和我们走了?”
“他让我当着他的面立下了字据,日后他做皇帝,便封梁氏做皇后,陈永翰做太子。”宁振远笑道,只觉得陈夙也有傻的时候,看来做了几年傻子王爷,还真是转不过弯儿了,不过陈夙要是无欲无求的留在这儿,他才要着急,如今人家有要求,他当然尽数答应下来了。
“然后呢,父亲答应了?”宁双雪一脸焦急的问道。
“当然答应了,你放心吧,日后有你的好处,先让梁氏得意一些日子吧。”宁振远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道。
宁双雪闻言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宁振远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她便伺候着他喝水,什么都不敢问了。
第二日一早,大军拔营离开了,依旧按照从前的样子,宁振远骑着马,亲卫门环卫着他走在最前头,陈夙和梁芜菁的马车在后,宁双雪等人跟着,最后才是大军人马,慢慢出发了。
那日梁芜菁的马车掉到了河水里,居然没有丝毫的损害,抬上来后晾干了,重新布置了依旧宛如从前一般好。
只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大军才开拔了不到一个时辰,竟然遇到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人。
“宁越,你怎么来了?”宁振远做梦都没有想到和他大吵一架后离开的儿子会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父亲真的要造反吗?”宁越看着宁振远问道。
宁振远闻言,原本因为看见儿子心情极好的他,瞬间不高兴了,只是没有出言呵斥宁越,而是忍住了怒火,低声道:“这个夜里父亲再和你说,对了,你怎么会来这儿,你母亲呢?”
“父亲起兵造反,我和母亲自然是人人喊打的角色了,知道我们身份的人都巴不得把我们抓起来敬献给皇帝,我和母亲几番周折才从京城逃了出来,如今我先到,母亲就在后头十里地左右的地方,一会就能和父亲会和了。”宁越说到此就十分郁闷。
原本他离开了这儿后,去了北方之地游离,三个月后回到了京城,意外的发现母亲居然也在京城的侯府,也就一块住着了,大约是上上个月,母亲说想出去游玩一些日子,他便带着人陪着她一道出了门,本想去山东孔庙拜谒的,哪知道尚未到那儿,就听到父亲谋反的消息,吓得他和母亲赶紧往这边逃来,废了很大的功夫才甩开了追赶他们的人。
“什么?有人追杀你们?”宁振远闻言大惊失色。
“父亲在造反的时候,就没想过不在云南府的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