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姑娘,你既然说这不是元青花,那你觉着这是?”许达想探探许韵寒到底的水平如何,是和那些恶意压价想捡漏的人一样呢,还是真的是个有水平的行家。
许韵寒想了想,说道,“这应该属近代仿制品,不过还是有些年头,也算古物吧,呵呵。。那个。。大叔,我这胡乱扯的,就我这水平还很浅薄,说错地方您可别和晚辈计较啊。我也和您一样姓许,叫许韵寒,刚在市场里听周围人说您鉴别古玩水平一流,所以就想和您聊聊,这才喊住您,冒昧要求看这青花瓷瓶。”
这倒不是她说谎,依她在市场里所见所听,这许达从根本上来说是栽在赌石上面,其在古董鉴别上确实很有一套,至于这偶尔在古玩行的打眼是每一个专家都曾有过的经历。许达家靠着古玩发家,却毁在赌石上,最终落下个变卖家藏物件填补亏损。
自从落魄后便少有人再对他和颜悦色,更何况赞许他的鉴别水平,许韵寒的话立马让许达对她好感倍增,笑呵呵地说道,
“现在能像你这样,虚心学习又努力的年轻人很少了,都是许家人,那大叔我就托大叫你小寒吧。”
“这个青花瓷确实不是元朝时期的,而是清中期的仿制品,从外观到用料,制作工艺手法均没有破绽,我也是做了碳-14鉴定后才知道这是个赝品,”
说到此处,许达不由叹息着轻抚着瓷瓶,道,
“可笑当年我竟还大言不惭地感概,鉴别一行再无甚乐趣,自以为自己水平无人可比,转而去追寻其它的刺激挑战,最终落了个妻离子散的下场。”
许达抱着那青花瓷瓶不知想了什么,神情略显萧瑟悲苦,许韵寒只静静等着并不打扰。
过了好一会儿,许达才从自己思绪中回神,看着许韵寒和蔼地笑笑,“孩子,既然你能辨别出它的真伪,这个青花瓷瓶大叔就赠送给你了。”
“别~大叔,这我可不能收,这青花瓶就算不是元青花,但却也是清朝时期的,工艺精美,也是有些价值的,我可不能收下。”许韵寒讶异之下连连摆手拒绝。
许达见她迟迟不接受,脸色一整,严肃地说道,
“刚你还说你也姓许,那就是都是许家人,这就算长者赐,不可辞。小寒,收下,大叔也没别的意思,这个青花瓷瓶对我来说是个莫大的教训,看你在鉴别方面也挺有些天赋,所以希望你以后一定戒骄戒躁,保持谦逊之心,借鉴我许大头这个惨痛的教训,切记。”
听了许达一席话,许韵寒心中滋味复杂,这像长辈对晚辈的谆谆教导,她已好些年没能听见了,虽然王婶一家也带给她家的温暖,但他们懂得并不多,对于教育孩子也不会这般,所以许达这番话带给她内心的震动,难以言表。
向来在外表现很坚强的许韵寒难得地哽咽着说,“行,我收下,就按您说的‘长者赐,不可辞’,我许韵寒今后就是许叔您的晚辈。”接过青花瓷瓶,许韵寒恭敬异常地深深朝许达鞠了一躬。
“好好好,”本只是感慨自身错误的赠予,许达没想到这许韵寒竟是这般重情重义之人,不禁连赞几声,“小寒,这物件值不了几个钱。既然你叫我叔,你许叔现在虽落魄了,但在这行也是摸爬滚打了多年,你要有什么事,就来打电话给我,许叔一定尽力帮你。”
许达留下自己电话号码,便离开了。
许韵寒抱着那青花瓷瓶注视着许叔离开的身影,仅五十多岁却早已头发花白斑驳,衣着干净却明显很旧,显然许叔过得不好,不然也不会想卖掉这对他意义不一般的青花瓶。那胖子出的一千块,对现在的许叔来说就是生活费吧,他却转身分文不取地送给了她。
许韵寒想着,一定要帮帮许叔,直接给钱,他一定不会收,只能另想办法。
想着一路,许韵寒便已走回到酒店,简单吃了早饭掏出之前景铄递给她的名片,名片上信息很简单,就写着景铄,下面一串电话号码,没有任何头衔也没有其他信息。
按着电话许韵寒拨了过去,“喂,请问是哪位?”耳边很快响起低沉醇厚的男声。
“你好,我找景铄先生,我是早上买了玉壶的,我叫许韵寒。”
“恩,许小姐你好,我就是景铄。”景铄刚回家躺下,睡得有些迷糊,这一听玉壶才清醒些,连忙问道,
“许小姐打电话来是想谈玉壶的事情吧,电话里谈也不太适合,要不今天许小姐要是有空的话,咱们约个地方,再麻烦您带上玉壶,当面谈。您看呢?”
“也好。”许韵寒知道,这古董买卖最好是当面查看物品,一手货一手钱最为妥当。
两人一拍即合,约好了今天上午十点在市中心一家叫恒升典当行见面。本来许韵寒是不打算这么着急就将玉壶出手变现,但她现在有些想法急需要用钱,躺床上休息了会儿又洗了个澡,九点左右许韵寒领着装玉壶的布袋便朝约定点出发。
刚开始许韵寒还有些疑惑,景铄怎么会将地点定在典当行,到了后发现原来这家典当行是景铄家的。
典当行,古时称当铺,中国的当铺一般认为不迟于南北朝出现,当铺在历史上还有典铺、解铺、解库、质库、长生库、抵当所等不同的称呼,但典当活动却早已盛行。汉代时,典当在民间非常普遍,当时司马相如就曾把自己穿的袍子拿到集市上阳昌家里去赊酒喝,有了钱以后再去赎回。现代意义上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