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婆家也就是纳吉家,在那曲镇称得上当地的名门望族,不仅富足人口兴旺,而且很有声望。所以作为他们家客人的许韵寒和戴小贝也因此得到当地人的礼遇,在他们达到那曲的当天晚上,格桑一家办了一次篝火欢迎式。烤全羊,牦牛肉等藏式美味都盛上桌子,格桑家是个大家族,因此来了挺多人,拿温如的话来说七大姑八大婶侄子外甥齐齐聚会。
大家围着篝火席地而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好不惬意,酒饱饭足之后有几个喝高兴了的藏族汉子引吭高歌,随即,空旷的,纯洁而浑厚的嗓音响起,仿佛清新的风,涤荡人们久历尘世的心灵。
第二天,同住一屋的许韵寒和戴小贝都是直接睡到十点过才起,别看青稞酒度数虽然不高,但喝多了后劲还挺大,以致两人昨晚都喝高了,甚至连最后怎么回的房间都印象模糊,只大概记得温如打了热水给她们擦了擦脸。
许韵寒两人在那曲呆了整整三天,每一天都玩儿得十分尽兴,去游览了格桑家的虫草山,还亲自尝试挖虫草,不过这会儿已经过了挖虫草的季节。在纳吉的陪同下,两人还去参观了县茶曲乡的达木寺中那著名而神秘的骷髅墙。
达木寺是建在一个不高的山岗上,从达茶曲沿着那曲河向前步行约半小时,达尔木寺即呈现在眼前。这是有三十名僧人的小型格鲁派寺庙,由一座经堂、佛塔、天葬台等建筑组成。
骷髅墙砌在寺院的一个门也上了锁的房屋里,它既是一道神秘的、镶嵌着三百多具人头骨墙壁,人头骨像砖块一样一层一层地垒起来,黑洞洞的眼窝,龇牙咧嘴,更是一个天葬台。地上不但散落着头骨壳,还摆放天葬所用的工具;墙上的骷髅有些还的画上眼睛与鼻子。面对这些人头骷髅骨,令人有一种超脱面对死亡的勇气。
达尔木寺的建造据说是因文成公主进藏途径此处时,认为此地是块风水宝地,便委托其“伦布”在此建寺,并由达布活佛主持,而实行天葬并保留头骨的作法,大概只有一百三十多年左右,为何此处仍保留头骨呢,至今仍是一个另人费解的谜。
不过倒是有种说法,据说,保留头骨是为了警告后人:何须争权夺利?最终归宿不过如此。
整整在那曲玩儿了三天,每天戴小贝都会跟着格桑家的几个年轻小辈去骑马,那曲镇北面有一片宽阔的草坝子,当地人叫它“冲钦卡多”草场,连绵数里绵延不绝的草原,此时还是一片绿色。戴小贝简直玩儿疯了,要不是之前就说好大家都要去拉萨的“雪顿节”,估计她在那曲呆上几个月都不想离开。
在“雪顿节”开幕式那天一大早凌晨,温如就来将她俩叫起床,还是纳吉开车载她们,但同行的还有格桑家族其他人,另外开着几辆越野车。
一路不停歇,早上七点过一行人到了拉萨,直接开往哲蚌寺。
八点左右,当雪域高原清晨的第一缕金色曙光洒在哲蚌寺后山腰的巨幅释迦牟尼画像上时,数十位僧人站在高台上,伴随着庄严的法号声,缓缓揭开经幡薄纱,释迦牟尼画像徐徐展露。这标志着中国拉萨雪顿节的重头戏之一——哲蚌寺展佛仪式拉开了序幕。
位于哲蚌寺后山腰上的巨幅释迦牟尼唐卡画像至今已有五百多年历史,高四十米、宽三十四米。这一由金粉、银粉和珊瑚粉等绘成的巨型唐卡,平日深藏于寺院内,只有在雪顿节期间才在半山腰上“晒佛”展示。这一藏传佛教的盛事吸引了来自五湖四海的信众和中外游客前来朝觐和观瞻。
“为能抢先一睹佛像,祈福一生平安,从凌晨两点时开始就有当地人和游客开始陆续登山。”温如一路上都成了许韵寒两人的专属导游。
“我今天都五十七岁了,但每年我都会来看展佛。”格桑家的大伯父达瓦刚在哲蚌寺后山的释迦牟尼佛像前敬献了洁白的哈达,回来后十分高兴地给家里的两位贵客聊起来。
在摩肩接踵的朝觐人群中,也有许多青少年的身影,年轻力壮、身形矫健的他们往往选择捷径,爬到高处观看展佛仪式。此外,不少虔诚的信徒还背着不满周岁的孩子前来朝觐祈福。
由于前来朝觐的人太多,队伍延绵数公里,而山路较为陡峭,拉萨市也动员了部分警力在现场维持秩序,以避免信徒和游客在登山过程中滑倒跌伤。此外,在朝觐观看展佛的过程中,不分民族和宗教信仰,青壮年搀扶老者照顾幼者、笑脸相迎且携手互助的场景,则是许韵寒在观看展佛途中的另一番温暖记忆。
朝觐结束后,还有不少家庭在山间的林荫处坐下喝着酸奶和酥油茶,歇脚畅谈。
雪顿节是西藏的传统节日,在拉萨是仅次于藏历新年的又一盛大传统节日,起源于公元十一世纪中叶,意为吃酸奶的节日,最早是一种纯宗教节日活动,是当地百姓以酸奶的方式对寺院行长净、夏安居之事后的解禁僧人的敬奉。十七世纪下半叶,雪顿节逐渐演变固定成以藏戏汇演和展佛为主、文娱与宗教相结合的重要节日,所以又称为藏戏节、展佛节。
“小卓玛,你怎么也来了?没去上课么?”许韵寒看见那森姑母一家也都来了,本该在小学校里的卓玛也在,惊讶地问道。
“蟹顿街开始了……可定就不去闪扣了。”卓玛口里吃着温如刚递给她的果脯,含糊不清地说道,听得许韵寒一头雾水茫然地盯着温如。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