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元沫儿的病房里出来,元彬整一个失了魂魄,浑浑噩噩的来到车库,浑浑噩噩噩的开着车,浑浑噩噩的把车开到了郊外——墓地。
她就在这里,带着无限的委屈郁郁而终,这么多年,他从未来看过她一次。
他下车,望着茫茫一片坟墓,去找不到她的所在。
当年的誓言,在耳畔萦绕不散。
他说:我爱你,如如,如果我是温莎公爵,我愿意为她放弃王位。
他说:如今你有了我的孩子,我就算是一无所有,我也要给你一个名分。
他说:缘起,一望而情深,不灭不毁,世世生生。
他说:如果你先我一步离去,我必追随而亡,葬在你的身边,不让你一人孤独赴黄泉。
他说……
他对她说了太对,却没有一句兑现了。
这些年,他甚至厌恶她,憎恨她,每次但凡关于她的新闻和消息,他都会充耳不闻视若无睹,甚至,对他们的孩子。
甄妮在医院里揭露的真相,和这些年他对苏如如做的,还有曾经他和苏如如的爱情交织累叠的在眼前滚成了一个粗麻线团,解不开,理不清,他满怀罪孽,如何释怀。
找了好多个坟墓,找到了天黑,终于,他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找到了她的墓碑。
往事经年,历历在目,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如今化作了尘埃,深埋在泥土之中,她是不是,非常恨他。
该的,是他选择了不信任。
周围的墓碑,都是干干净净,唯独她的墓碑四周,荒草丛生。
他徒手拔掉了不少的杂草,静静坐在她的墓碑前,闭上眼睛,满怀沉痛。
忽然间,远去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天色已经暗沉下来,朦胧一丝光线,瞧不清过来的是个什么人,看体型,是两个男人。
他以为是和他一样来扫墓的,却见两个男人目标明确,直逼他的放向来。
他心里蓦然一阵危机感,不动声色的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希望,只是他多想了。
只是,当两个男人靠近他并且拿着凶器疾步追上来的时候,他笃定了,这两人的目标就是他。
他赶紧起身,反向狂奔去,两个男人见状,紧追不舍。
目的上,上演了一场追逐和逃亡的戏码,天色太暗,元彬虽然常年锻炼身姿矫健,但是他有点儿夜盲症加上心里紧张惶恐,跑了没多远就跌倒在了地上,还没爬起来,一抹冰凉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动,你跑不了的,墓园门口还有我们的人。”
他一惊,这摆明了是一路跟踪他,有备而来。
对方叫他别动,刀子也没有扎入他的身体,显然,暂时并没有要取他的性命。
他被压的动弹不动,倒还算理智,分析下来,他镇定下来。
“你们要钱,我现在就可以跟你们去取。”
他非常配合,他也知道现在除了配合他也做不了什么。
其中一个冷笑一声:“钱,你以为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
刀面,啪啪的拍打着他的脸,像是一种讽刺。
他忍着屈辱,沉着吸了一口气:“那么,就是来寻仇的,我只想知道,我哪里得罪了各位。”
“呵,走,到了车上你就知道了。”
两人把他从地上拎起,其中一个居然还有手铐,将他放手反剪到背后,刀子抵着他的腰侧,逼迫他往前走。
他无从反抗,只能跟着他们走。
顺便,脑子里把近期的罪过的人都捋了一遍,却依旧茫无头绪,公司做的这么大,得罪的人自然不会少,他在公司里想来威严,这个不听话骂两句,那个做事不利索说两句这是常有的事情,他不知道到底是谁,居然会如此记恨在心。
被押送着下了山,当身子被粗暴的塞进一两面包车的时候,昏黄的灯光下那张冷恨的面孔,将他之前所有的猜测都给推到,他以为是生意上或者工作上得罪的人,没想到,会是徐静。
而车上刚才押他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他也认识,是徐静的亲哥,另一个,应该也是认识的亲戚之类,生的三大五粗,脖子上纹着一片藤蔓纹身。
看到徐静,元彬就完全冷静了下来,在一起五年,他已经足够了解她,她这个人,心机是有的,手段也是狠的,但是说到底,她无非是个女人,还是一个深爱着他做梦都想做他老婆的女人。
当即,他冷了脸:“你这是干什么?就因为我和你闹了一顿你就这样对我?”
“怎么和我堂姐说话的?”
另一个他不认识的小伙儿开了口,果然是亲戚。
徐静听到他的话,也是气恼青了面孔:“元彬,你是真不怕死吗?我告诉你,我已经豁出去了,你那么对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那么对你,我怎么对你了?”看徐静这个激动愤慨的样子,他反倒心里更有底了,所以言辞间,也丝毫不让,吼的理直气壮,“你倒是说说,我女儿要死了,你阻着我,你什么心思,你能让我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我说句难听的,你哥今天要是出了事儿电话我接的,我却没告诉你还缠着你做哎,你怎么想?”
他在徐静的生命里,向来扮演这种强势的父亲和丈夫一样的角色,他这样一通质问,明明是她现在可以随便处置他,却也被呛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脸甚至臊的一片红。
这件事,他说的没错,确实是她错了,但是她也不知道他女儿快死了啊,她当时就只是想气气甄妮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