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音钱笑,眼底有伤痛的光流出,“何谓放下,从来都没有真真正正的握在手中过,我就是想放下,也无处可放啊……”
大婚之期将近,每日望着慕汐瑶过着悠哉淡然的日子,她竟是越发的心浮气躁起来。
那婚期是要来了,却不属于她。
从来都未曾属于过。
“慕汐瑶,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在藏秀山庄的对话吗?其实,是听了你那番话之后,我才渐渐体会何为‘爱’,何谓‘情’,我一直以为情爱就是拥有,可拥有也要彼此心甘情愿才行,你看我如今,用你们大祁的话来说,便算做单相思。”
到头来都是她一个人的事,与图亚有什么相干?
低下头,她一脸的落寞。
“我想,正因图亚认识了你,才有了感情,他的温柔和笑,世间也独与你一人。”
求不来的,除了慕汐瑶之外,哪个都求不来。
早汐瑶就察觉她有些不对劲,只这会儿还当她只想与自己倾诉,便道,“你记得藏秀山庄这样远的事,那可还记得那天你我在雪山下,冰湖前,我是如何同你说的?”
宝音弯出一抹苦涩,“你说他之余我而言,不是对的那个。”
无需哪个说,她早就知道了。
经由她一手证明。
“你在祁国做璟王妃那时,我还心心念念的想嫁给他,将你从他心里取代,有一天,我为他换上祁国女子最喜的衣裙,挽了发髻,就在这高台的最顶端将他寻到。”
那夜真美啊,繁星闪烁,明月当空。
那是宝音第一次爬上跪神台的顶层。
在她心里,她始终认为自己会和图亚并驾齐驱,也只有她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所以她对那些禁忌毫不在意。
仰起头,她的视线仿佛穿透了一切,直看向神台最高处,笑说,“确实高得很,我爬得腿都发软了,足足有一个时辰。”
但她不悔,她心中有爱。
奈何,当她走出神台时,那份爱就变成了彻骨的恨!
“我不仅做了那样的打扮想讨他的欢心,还用了迷香。我从他身后将他抱住,许他一生相伴,许他一世相恋,后来,他终于对我转过身来,你猜是如何?”
说到此,宝音故意停下问汐瑶。
同时她自己漫声笑起来,自嘲极了。
汐瑶站在镜前不语,心下已有了不
好的预感。
起初她以为宝音只是一时伤感,还暗恼自己不该答应让她为自己缝制嫁衣。
这情情爱爱的事,哪里可能这么容易好?
可这会儿她却在宝音的面容上看到了一丝当初祁羽筠的神情。
有些迷茫无措,那恨意在不知不觉中早就根深蒂固。
等到她自己察觉,早就不受控制了。
“你……恨他?”汐瑶不确定的问。
宝音莞尔,每个神态都淡淡的,好像她人会消失一样,好像,她从未存在过这个世间一样。
“你还没猜呢?”
那一夜在这跪神台的最高处,她们最爱的图亚对她做了什么。
长叹一口气,汐瑶转身走到宝音面前,劝道,“我猜的不重要,莫要在拿过去的事来折磨自己。”
“折磨……这却是种厉害的折磨啊……”
将头摇了摇,宝音笑中眼眶已湿润,“他抓住我的手,凶狠的告诫我,别在对他做任何事,除了你之外,他不会再碰任何女子,而这世间的任何女子,在他心里都敌不过一个你,说完那些话,他在冰池里泡了整夜,真是痴情,可这痴情,对除了你之外的人,都是绝情,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痴痴的笑着,绕开了汐瑶,兀自走到那片积雪的阔台上。
随着时辰推进,外面天色明亮些了。
天光将厚厚的积雪照得发白刺眼,宝音一身红衣站在其中,她望着天,望着远处层叠起伏的宫殿,只是笑……
却更甚悲哭。
汐瑶见她就这么走了出去,那露台周围不得任何阻拦,她情绪不稳,若是做出傻事……
不敢再多想,她忙也一道跟了出,将将靠近,又听宝音说,“你怕我做傻事。”
见她笑容诡异,汐瑶一僵,有些猜不透她的心思了。
“还是你又想,我不做傻事的话,可是要将你从这里推下去?”
这一刻,宝音反将她揣摩透。
说着,她又向边缘迈近几步,一面再用言语激汐瑶,“还是说,其实你也是个无情之人,而我对你来说也没那么重要,命是我自己的,我要跳下去,你也无动于衷。”
汐瑶无言以对,本想出言激她回来,不想她将她后路都堵死了。
起风了……
缓缓带动了寒气,将两个女子周身萦绕,为谁的心平添一丝绝情的冰凉,肉眼却什么都看不见。
“我不恨他,因为他是我唯一爱上的人。”宝音幽幽的说,“慕汐瑶,我也不恨你,我们是一样的,只你得到他的感情罢了。”
她站定在阔台的边缘,脚跟再往后倒退半步,就会失足。
那下面是冰凉刺骨的画星湖,且不说湖水冻人,只这么高,轻易就能要她性命!
见她满眼绝望,已无求生之念,汐瑶不由向前靠近,一心想将她拉回。
那神情她太熟悉!
和当初的自己一样!!
明知恋无可恋,想要挣脱,那执念却越来越深!
她不恨她,不恨祁云澈,她只恨自己!
“你别傻了,除了恨还有爱,不单只有男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