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挺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摸被围住中间的那个人。
“神神。”大侄子轻声呼唤。
“嗯?”潘挺心不在焉地回头,一根香蕉黄的木杖出现在他面前,木杖长约三十五厘米,一头刻着颗人头,看模样,和外头的雕像有七八成相似。
花白胡子的老头激动地捧着木杖,递到他面前。
外面的雕像是他,所以这根木杖上的脑袋也是他?
虽然知道他们是好意,是某种象征,可是看着自己的脑袋插在一根木头上的感觉……怎么这么怪啊?就像,花脸雪糕。
潘挺:“……”
木杖最终还是递到他的手里。
潘挺拿着木杖,看其他人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有些无措,半天,终于想到举起木杖。
“神神!”
屋里发出巨大的欢呼,很快感染到外面,爆发出更大的欢呼声。
潘挺戳着木杖上的人头笑了笑,扭头看木板,正好是侄子在月光下造车的画面,眸光顿时柔软下来。
谢谢你,在我最失落的时候来到我生命,照亮我的生活,遗留下那样炽热的痕迹。
当晚,部落举行了盛大的篝火晚宴,族人聚集在雕像的四周,扎着光光鼓,翩翩起舞。
这真是一个富有创造力的种族,两百多年的时间,雕刻有了,绘画有了,甚至形成了自己的语言系统。潘挺听着他们用挺起来很像方言的话热烈交谈,内心既心酸又骄傲。心酸自己教学失败,又骄傲他们自学成才。
他和高个子连比带划地聊了一会儿,知道那个白胡子是现任酋长,高个子是下任,但始终没说清楚为什么高武族和冰雪族的人会在这里。
一块肉被递到他的面前,潘挺看着大侄子一脸期待的神色,心中一动,摸摸他的脸。
大侄子兴奋地在地上打滚。
潘挺眼睁睁地看着肉“啪嗒”掉下,手还悬在半空中来不及收回:“……”
一根柔软如丝的树枝突然从人群中伸出来,猝不及防地卷住潘挺的身体,飞快地缩回去。
部落的人只听潘挺“啊”了一声,就不见了他的身影,不由呆住。
过了会儿,高个子缓缓道:“神神希贵里撒亚西亚(神神经常神出鬼没)。”
族人们失落地沉默了会儿,又重新欢腾起来。
潘挺被拖到部落不远处,风刮得后颈生疼,看到绿发出现,没好气地说:“精神病发作就利落地脑袋自转三百六十度好吗?没事又玩什么精分?”
绿发僵住不动,萨耳的声音从他背后出现:“你想知道光荣族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不会求你,也不会和你谈条件?我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潘挺不为所动。
萨耳抓着他的肩膀,将他掰过来:“我说话的时候不喜欢看着后脑勺。”
潘挺道:“戳瞎自己,你会发现不喜欢看到的东西都自发地消失了。”
萨耳抬起手,手掌躺着一颗圆圆的金属豆:“它能帮助你听懂他们说什么。”
“真的?”
“嗯,不过……”
潘挺飞快地捞起金属豆往嘴里一塞,吞了下去,还伸出舌头来给他看:“谢谢哈。”
萨耳冷静地看着他:“好吃吗?”
“简直清爽可口。”吞得真快,谁知道味道!
“它是用来塞耳朵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