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十年也等得?”
“哈哈,小子,看来你真是想在这个地方呆下去了。”
苦道人对张凡的选择倒也不觉得奇怪,反而在镜面中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不过……”
紧接着,他的话锋一转,道:“你想好了怎么处理那俩姐弟的事情?”
“你现在可算是卷入其中了,怎么样?看好哪一个?”
“看好哪一个?”
张凡微微一笑,心知苦道人这么问,未尝没有考较一二的意思在里面,毕竟他要在这里呆下去,顺利地掌握矿丹之道,那么合欢宗外门长老这张皮还是要贴着。
那样的话,就绕不开他们去。
稍稍沉吟了一下,张凡摇了摇头道:“我谁也不看好!”
“他们姐弟现在做的,都是无意义的事情。”
“真正决定谁能上位的,还是他们那个合欢宗师的母亲。”
“她说是何人,就是何人了。”
“无论是徐心凌勾连玄阴宗,还是徐帆交结合欢宗弟子,皆是无谓。”
这点他看得很透彻,站在合欢宗主的立场上,无论是勾结外人还是联络下属,都是大忌讳,这些助力未必能给他们加分,甚至可能会影响到他们在合欢宗主心目中的形象。
尤其是徐心凌,若是她真的以为玄阴宗能完全左右合欢宗的宗主人选,那就大错特错了。
不错,玄阴宗有这个实力,可是合欢宗毕竟是她的附属宗门,这样的宗门不止一个,玄阴宗做事也需有理有据,否则弄到人人寒心,那就不值得了。
因此,合欢宗主在选择继任人选的时候,会考虑玄阴宗的意见,但最终决定的,还是她本人。
若是合欢宗主意属徐帆的话,徐心凌想要上位,除非能说道玄阴宗出动高手将合欢宗主等人一概灭杀,这样还能得个残废的合欢宗。
可是这可能吗?
对玄阴宗来说,区区一个附属宗门,宗主谁做不是做啊,只要不忤逆她的意思,完成基本的任务,那就听之任之了。
这才是真正修仙大宗门处事的方法,便是法相宗,也是如此。
“不错,总算你没晕了头脑。”
苦道人赞了一声,接着又道:“那你以为合欢宗主属意谁呢?”
“小丫头片子还是那傻小子?”
张凡摇了摇头,笑道:“苦老,你又给小子挖坑呢?”
“合欢宗主的心思,晚辈怎能知道?”
想了想又道:“这要看她的权欲之心有多重了。”
“哦?”
“仔细说说。”
苦道人的身影在镜面中一转,昏黄的老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若是她安于合欢宗主之位,并没有把宗门做大做强之心,那么她就应该是属意徐心凌。”
“反之的话,那跟玄阴宗没有什么直接关系的徐帆,就是最好的人选了。”
“毕竟要更进一步,最基本的就是要摆脱玄阴宗的控制,那样的话,跟对方有太多牵扯的徐心凌就不是好的选择了。”
至于合欢宗主现在交出宗门大权给子女,自己反而闭关的行为,张凡与苦道人两人都没有以此作为判断其权欲心的依据。
毕竟修仙者的权欲与凡人大不相同。
首先这权力乃是基于实力之上的,若无实力,再大的权力也无济于事,举手投足皆可灭杀。
其次,便是权力再多,不能长生,也终究是最大的遗憾,在死亡的恐惧之下,什么权力都是虚的,只有长存天地间,才是人类的终极梦想。
想那凡间的帝王,无论如何权势滔天,言出法随,在感觉到死亡的召唤时,还不是放下一切,做出总总不可思议的愚形,将以往的精明强悍抛却,只求得能多活上一两年。
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
不过在张凡想来,此人当是一个精明强干,权欲心极强的女子,否则仅仅靠着玄阴宗,必不能将合欢宗做到现在这个地步。
合欢城中,不下于合欢宗的势力不少,她却能百般借力,始终保持着第一势力的名头,又岂是幸至?
若是她只是一个苦修之人,不理外事,那么现在的合欢城,是否还叫这个名字就说不准了。
关于合欢宗主的讨论,也就到此为止了,不能亲见其本人,了解她的权欲之心,一切的判断,都不过是镜中水月,没有什么意义。
“不错不错!”
“小子,你能想得这样透彻,倒不至于会吃了他人的亏去,只要修为上去,自有一番天地。”
苦道人满意地说道。
张凡微微一笑,沉默少顷,忽然手上一抹,数样东西,在云床之前显现了出来。
“六个月,足够了!”
……幽冥白骨幡,异种白骨为支架,阴气浓云,化虚为实成幡布,内封印阴魂魔头无数。
阴气森森,鬼哭狼嚎,无边怨恨,隔着旗幡透出,浸身其间,周身寒彻。
这寒,不是外在的冰冷,而是内心的悸动形诸于外,是怨与恨的影响心神,直接牵动神魂,从人心的根本之处,不停泛出的恐惧。
这样的恐怖,便是鬼道修士,也不愿长久的置身其间,否则久而久之,心神无形中被阴魂的怨恨侵蚀,轻则修为大退,重则走火入魔,化身无知无觉的魔头鬼怪。
可在此时,幽冥白骨幡的周围,却有三个魔婴上下飞舞,东摸摸西看看,声声婴啼中,满是兴奋难耐之情,犹如平常儿童,见得难得的美食一般。
对魔婴来说,常人避之唯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