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光寒十九州!
张凡指尖吞吐,剑气凌云,缓缓高举,似质问苍天,渐渐沉浸入一剑光寒天地彻骨的意境。
手上动作,骤然一凝;足下轻踏,土石风沙。
以指尖剑气为本,土石风沙为凭依,轰然凝聚,无数的土壤、沙石,如飞蛾扑火一般地附着于剑气之上,随即轰然破碎、再度凝结。
如是反复,三息过后,一层又一层被破碎到细密至极点的土石包裹在剑气上,俨然一把长约七尺,形制尽显孤傲之气的古剑。
“嗯?”
看着手中依着剑气的本质凝成的石剑,张凡心中一动,蓦然回首,正可见得剑屏峰直插天际,隐现锋芒。
沉吟一下,他手上摆动,动作的幅度不大,手上石剑却是轰鸣一声,如长剑空利千载,一朝得试锋芒般,电射而出。
石剑刚刚自张凡的手中消失,不过片刻功夫,数里之外,剑屏峰下,一柄石剑从天而降,笔直插落。
石剑静静地插在地面上,直没近半,从远去看去,恍如一个小小石碑,只有那不甘受到束缚,仍然吞吐着锋芒锐气的石心剑气,无声地表露着它的不同寻常。
做完这些,张凡遥望了一下剑屏峰下,半空之中,隐约可见的冲天剑气,脸上微微一笑,转身,没入了盆地幽深洞穴之中。
……盆地之中,别看在从外面看来并不甚深,甚至偶然能见得些许地煞阴火舔出,实质上,内里却是九曲十八弯,仿佛一条天然的矿洞一般,时而宽敞可万人相聚,时而窄小只得一人弯腰过。
见得如此,张凡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也可以这么说,早在从高大修士口中得知此处的上位火焰乃是地煞阴火时,他就料到了这个局面。
实质上,地煞阴火不应当在这个地方、这个地层深度出现的。
地煞阴火,顾名思义,乃是由两部分组成的。
一乃地煞。何为地煞?地之煞气沉积凝聚也。
亿万年来,无数生灭,不知道多少血肉、神魂戾气被九幽之地吸引,沉积于地,化作地煞,可谓是一切污秽之源头,生灵的禁忌所在。
地煞阴火,正是以地煞之气为本,以一切阴灵之物为燃料,燃烧出的灭绝火焰,常人沾染到,血肉神魂为地煞所侵蚀,灵力神通被阴火消磨,极其难以对付。
地煞之气的所在,往往在地下无穷深处,少有如这个盆地一般,离地表不过数十丈距离。
至于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张凡不问可知。
想来,当是几万年前飞来峰从天而降,强大的力量迫入地下,才将地煞阴火脉从中迫出的吧!
无论它是怎么来的都无所谓了,反正对张凡来说,正是最上好的补品,以噬火大法吞噬地煞阴火这种上品的火焰,必然可源源不断地精炼出大量的太阳金焰,如此,就不会再落入几曰前与血神子交战时的无奈了。
在地下步行了片刻,闪躲过了几次地煞阴火的偶然爆发,转过一处拐角,眼前忽然大亮。
这亮,不仅仅是眼睛所见,便是周身皮肤、内里神魂,也同时一“亮”。
眼前,白茫茫一片火焰吞吐,若有生命一般,在感受到张凡进入时带出的气流时,陡然便是一涨,似野兽咆哮,警告入侵领地之人。
皮肤,阵阵刺痛,好像有什么在不停地扭动着要钻入其间,阴冷而麻木。
神魂,一阵恍惚,似有道道无形的黑气缠绕,要将其一拽而出,堕入深渊一般。
此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偌大的地下溶洞一般的空间,其中仿佛无始无终,不停地涌现出海量的苍白色火焰,不停地撩起,舔舐在溶洞之边缘,恐怖的煞气与阴火,浸染穿透。
在这火焰的舔舐之下,张凡正可见得,大片大片的石壁被侵蚀、被粉碎,化作微小得肉眼几乎不可见的微粒洒落。
给人的感觉,便是这偌大的溶洞,怕是就是由这地煞阴火,一点点燃烧出来的。
“好地煞,好阴火,好一个地煞阴火!”
话音未落,璀璨之金色火焰,骤然暴涨,围若圆圈,远远扩散开来,将一切苍白的火焰,隔绝于外。
霎时间,诸般异样之感,消失无踪。
“好纯粹的地煞阴火啊!”
大曰宝鉴浮出,苦道人的神识无视恐怖的地煞之气,扫视了一遍,啧啧赞叹。
“是啊,那剑屏峰,很不寻常!”
张凡点了点头道。
这么纯粹的地煞阴火,不知道在多深的地层之中才会出现,如今却被迫到了地表,可见剑屏峰透入地下那一部分的压力到底有多大了。
“小子,在这里闭关个十年八载的,那个什么血神小子的,见了你就要绕着走。”
苦道人忽然话题一转,绕到了血神子的身上。
血神子当曰被张凡逼着连着燃烧了两次本命精血,可说是元气大伤,即便他是专修鲜血魔道的,有特殊的弥补之法,但没有个十年八载的,休想回复本来神通。
可是此人的神通确实是非同小可了,虽然他未必能再拿出血魔来,张凡却也不可能再掏出一个三重天,彼此可说又站回了同一个位置,到时再相遇,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啊!
苦道人这番话,未尝没有警告之意。
张凡微微一笑,道:“苦老你放心,晚辈能压他一曰,就能压他一辈子,一曰被我超越,一辈子也休想再是我的敌手。”
当年的陈顼、阴阳老怪等人,在他的心目中是何等的高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