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地之下数十丈深处,偌大的溶洞空间内,一个诡异而硕大的光团,在半空中起伏着。
细看之下,就能清楚地见得,这个光团乃是由一个个巨大的手掌构成,这些手掌不停地移动着,带出紊乱的灵气,幻化出无数的残影,仿佛天罗地网一般,将中心处牢牢控制。
透过这些半透明的巨掌,恰可见得在最中心处,有三五只拳头大小的蝙蝠状生物,来回扑腾着、挣扎着,却似有无形的力量束缚,始终不得解脱。
原本足有婴儿大小的阴火蝠,此时却如拳头一般,虽然形体眉目依然清晰,可颓势自显。
在它们的身上,一点点苍白的火焰如线,好像一根根管道,不停地吸食着它们的“血肉”一般,不过片刻功夫,肉眼可见地又缩小了好几圈。
在这过程中,三五只袖珍的阴火蝠还在不停地张可着尖口,尖叫之声不绝于耳,却没有早些时候直接震撼神魂的威能,听在耳中,反而有点像在呻吟着、在乞求着……在天罗地网的上方,一盏心灯,大方光芒。
一方,无形的通道联络,大股的精粹地煞阴火从阴火蝠中抽出,如江河入海一般,被吸入灯身之中;另一方,稳定地、平和地,一股股地煞阴火仿佛被驯服了野姓,从另一端涌出,径直流向了下方的一个所在。
在那里,张凡盘膝而坐,双手食指与拇指互相交叠着,成一虎口向前。
掌心处,一团金光璀璨,好像一个小小的太阳,正在放射着光余热,普照万民。
金色光团的前方,正是燃烬心灯中流出的地煞阴火汇聚之处,金黄璀璨与阴寒冰冷,两种火焰在此僵持。
说是僵持,实质上只要仔细一看,就知道并非如此了。
犹如呼吸一般,张凡交叠成虎口的手掌不停地微微起伏着,每次起伏,掌心的“小太阳”也随之收胀,好像一张巨口,永无满足地开合着,不停地消耗着前方的地煞阴火。
噬火大法,此消彼长,随着精粹无比的,从阴火蝠中抽取出的地煞阴火渐渐减少,一抹金色的光辉,从掌心处流遍全身,每一寸的皮肤,都在不停地放射着点点金芒,犹如遍体黄金铸就。
少顷,最后一声微不可闻的呻吟戛然而止,半空中的巨大手掌骤然塌陷,化作紊乱的灵气,搅散遍及整个空间的地煞阴火。
所有的阴火蝠,灭杀一空。
十曰之前,张凡在这个地煞阴火溶洞之中发现了第一只阴火蝠,自此一发不可收拾,诸般手段,或逗引或挑衅,或直接轰击,将所有的阴火蝠逼出,一网成擒。
此后的,便是连续十曰的抽取,终于将这最精纯的地煞阴火提炼完成。
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充盈的太阳金焰,尤其是身后虚空中的某处,隐隐传来的欢愉与振奋,张凡的脸上,闪过了一抹微笑。
手上一招,燃烬心灯一闪而过,悬浮在了他的面前。
恰在此时,张凡的神色忽地一动,好像发现了什么似地,蓦然望向了一个方向。
循着目光望去,但见苍白石壁阻隔,见不得什么异常,而他的目光,却似可以穿透深厚的岩层,无尽的虚空,直达某处似的,脸上现出了一抹戏谑的笑容。
“挺快的嘛!”
沉吟了一下,张凡脸上笑容收敛,伸出手掌来,缓缓地搭在了燃烬心灯之上。
“轰”
若大江奔涌,长堤泄洪,又似怒海狂涛,天翻地覆。
随着他的动作,燃尽心灯之上,一股强大至极的力量骤然爆发了出来,与土石无干,与风尘无碍,只有那无穷无尽的地煞阴火,狂涌而来,瞬间被吸入心灯之中。
霎时间,心灯的所在,好像一个无底深渊,在不停地吞噬着漫天的地煞阴火,似可直至无穷。
燃烬心灯的身后,张凡缓缓闭上了眼睛,整个人也随之沉静了下来,所有外物,不萦于怀,便是时间的流逝,也一无所觉。
……一年的时间,倏忽而逝,不曾留下任何的痕迹。
洞穴之中,原本充斥所有的地煞阴火,明显地减少了下来,稀薄了许多,由原本沉凝苍白,渐渐变得有些乳白似雾气了。
在这洞穴之中,地煞阴火最薄弱的地方,一团一人高的金色火焰光球,在不停地吞吐着,每一下,都有大片的地煞阴火不见,璀璨的金色光华随之浓郁,似流水一般,缓缓地流动着。
在这金色火焰光团的后面,一个遍体金色火焰燃烧,好像太古战神一般的身影,盘膝不动,似真的通体由黄金铸就一般。
张凡这般接连运转噬火大法,不停地吞噬转化为太阳金焰,已然三百六十五遍曰月轮转。
在他而言,不知道时间流逝,不知世事变化,更不知道这一年以来,周围环境的异常。
往上几十丈的地方,地表之上,盆地之外,依然苍白怪石嶙峋,不同的是,这些怪石,恍若活了一般,远远看去,似在不停地挪动着。
活的,自然不是石块。
若是抵近一看,就能见得这些苍白的石块上,陡然多出了无数的空洞,细若小指,密密麻麻,千疮百孔,乍看之下,颇有些与放大了数十倍的珊瑚礁近似。
在苍白石块的表面上,爬满了一条条层层叠叠的白胖小虫儿,它们来回爬动着,交尾着,动作间似乎隐藏着某种急切,感觉上,与地震前举家搬迁的某些小动物相差不多。
看着这些小虫儿在石块表层扭动不停地样子,不由得就联想到了炎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