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帘,如幕布遮掩,三丈开外,一片朦胧。
狂风,似战鼓擂动,呼啸灌耳,再无他声。
五色迷目,五音障耳,五味爽口,有无数种手段,可迷惑人的观感,只有神识探查,才是修士真正依仗的感知。
远远地将神识放出,张凡貌似平静,实质上从来没有放松过警惕。
许是小看了他的神识范围,远处众修士的气息并为多加遮掩,就这么此起彼伏,或合作或争锋,拦路虎还没消灭,内部已有不稳的迹象。
张凡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翘了一下,这正是他想见到的。
造化果只有一个,觊觎的修士却有数十,如何有齐心协力的可能?
若非如此,再大的好处,也不足以让张凡同意独自抵抗他们。
他只是一人,而且名声不显,虽然展现出了一定的实力,但毕竟不如惜若与白依依二人。面对她们,即便是再有优势,也难免心生忐忑,霹雳手段一出,登时噤若寒蝉,正是长年积威所至。
对象换成了张凡,就没有这般压力了。甚至在人多势众的虚假强大感中,将之一再看低,尚未根除,其中领头者的目标,已经换成身边的众人,亦或是随时可能出现的黄雀身上。
这般情况下,最多只是面对添油一般的冲击,又岂能奈他何?
张凡无声地轻笑着,越是如此对自己越有利,今曰之后,如果还能活着,他们自然会知道错得有多厉害。
少顷之后,也许是达成了什么默契,从三个方向,分别摸出了三个修士,轻手蹑脚,敛起屏息地缓缓靠近了过来。
在风雨遮盖下,他们的动静几不可闻,张凡也一直默坐不动,直似没有察觉一般。
到了某个距离,他们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那里,正是一般炼气期九、十层修士神识探查范围的极限所在。
默默地从乾坤袋中取出各种事物,不再遮遮掩掩的,一声呼喝,三人齐齐发动。
与此同时,张凡的眼睛忽然挣开,目光炯炯,没有慌乱惊诧,反而露出丝丝讥诮之意。
三名修士的法器刚刚离手,便感不对,只觉得脚下猛地一滑,仿佛地面上有一层什么东西,被骤然抽离。
紧接着,漫天的金光成了他们对这个世界的最后印象。
一切变故都发生在顷刻之间,在局外人看来,三人不过刚要动手,脚下便腾起一张金色的巨网,瞬间合拢,将他们严严实实地罩住。
金网散得如此之开,初现时,密密麻麻的网眼个个都有脑袋大小,眨眼间合拢后,又变得极其细密,已然看不出眼洞,好似最上等的锦缎一般。
开始,还能看见金网上凸起种种痕迹,或如剑刃尖端,或如人形凹痕,随着金网的急速收缩,很快平静了下来。
半空中,只剩下一个拳头大小的金色球形悬浮。
好像心脏搏动,金球猛地张大了数十倍,然后瞬间收缩还原,犹如巨力压迫一般,大量的血雨肉末从网眼中喷溅而出,刹那之间,方圆十丈之内,血色浸染,很快,又随着雨水冲刷,弥散了开来。
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仿佛被掐住了脖子一般,原本还显得有些肆无忌惮、喧闹的修士们,骤然安静了下来,不敢置信地望向了犹自静坐的张凡。
对他们的目光恍若不觉,张凡只是平静地一招手,刚刚吞噬了三条人命的金网顿时化做了一道流光,落到了他的手中。
目视了一眼,缩做一团仿佛无害丝球一般的金网,张凡微微一笑,功夫总算是没有白费。
这正是参杂了牵丝之后,重新炼制的补天网,威能与原先已不可同曰而语。
来到此处,他便意识到,一场争斗是避免不了的了,于是借着踏空而现的震撼效果,悄无声息地在途经处布下了此网。
果然,一击见效,既没有曝露出他的真正实力更多手段,又一举震慑了对方,让他们拿捏不准,无法做出最正确的应对。
将补天网在手中握紧,张凡长身而起,神识横扫而过,在几处人数较多的地方短暂地停留了一番,毫无遮掩之下,顿显飞扬跋扈之气,是再明白不过的挑衅。
并未就此停止,他紧接着并指如剑,猛地绕身一划,以自己为中心,方圆百丈的界限之处,一道由细密火焰构成的火圈乍现,在风雨中摇曳不定却又不曾熄灭,就这么刺眼地燃烧着。
“过此线者,杀!”
若说之前是挑衅,此言一出,就是明摆着蔑视了。
“杀”字尾音未散,近十道人影毫无遮掩地,御使着法器腾空。
见状,张凡先是神色一凝,目光在他们身上一扫,随即失笑。
他们人虽不少,可衣着装束不过是普通弟子,这还罢了,普通弟子中同样藏龙卧虎,但看他们迟迟疑疑的,还时不时地目视身后,直到好像受到了什么暗示,才终于鼓起勇气,不再顾及地催动法器冲来。
“还是马前卒。”张凡摇头自语道。
“一为马前卒,鞭背生虫蛆。一为公与相,潭潭府中居。”
杀光这些马前卒,想来公与相,也就会露面了吧!
张凡微微一笑,脚下一震,整个人电射而出,迎向了分成三拨前来的马前卒们。
正中,迎面的三名的修士衣着上并没有什么特征,但从腰间的灵兽袋上不难看出,皆是御灵宗的修士。
若是在补天网重新炼制之前,对付他们的灵兽张凡还需要纠缠一番,如今则不同了,不必太费手脚,只是将